在颜永农的生活中只有两件事让他忘记忧愁让他快乐让他有幸福感:一是把身上的力气源源不断换成钱,二是呆在儿子的身边。
白天他没有工夫去看儿子,儿子也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他。晚上十点到十点半是他跟儿子见面的时间,学校十点下自习,十点半就寝。一般到了这个点他就没事了,即使有事哪怕能赚一万块他不眼羡。
钱是赚不尽的,加几块钱少几块钱他不是太在乎。可是他一天不见到儿子就担心就胡思乱想晚上睡不着觉,即使睡了也不安稳。
颜边兆的教室就在一栋一楼的最后,离教室后面窗户不远处有一棵水桶粗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从一米五处开出一大桠。颜永农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就来到这儿伴着这枝桠从窗口瞄着里面的儿子。
他蹑手蹑脚,悄无声息,蝇蜂不吵动,一分钟也好一小时也好他像似木雕一样看着里面,什么蚊子咬苍蝇飞他没有感觉。下课铃响了他才离开,到路灯下等着儿子出来。
“爸,你等了好久吧?”见了父亲的儿子亲热跑上前。
“哪里,也是刚到,我是算好了时间的。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们在一条石板凳坐下,颜永农拿出一个纸包给儿子。
“哇,鸡蛋糕、香蕉,好东西!爸,你赚大钱了,这么铺张。”
“崽,你晓得的事,你爸是个能人。我原来怕到城里无作用怕要讨米呢,现在看来那种担心是多余的。你爸这身使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气派上用场啦,而且是大用场。嘿,幸好出来了,在家里这身力气浪费了多可惜!”
“爸,你在做苦力吗?担脚做挑夫吗?”
“这不正打到你爸的拳脚上吗?抬骄担脚是你爸当家本事嘛!看我这身肌肉,这副身板。”颜永农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颜边兆掀开父亲的上衣,用手摸着父亲的肩膀,扁担压过的地方肿成个包子,且去了皮露出红肉。颜边兆摸到父亲的背,背上大块大块的皮屑脱落,这是光着膀子在烈日下暴晒死的一层皮。颜边兆心里一阵阵酸痛,阵阵热流汇进眼眶。
“吃呀,崽,吃了早些休息。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还要辛苦。”
“爸,你这是卖血汗的钱啊!你干吗买这么贵的东西来吃撒?叫我吃了掉头发,叫我吃了不消化啊!”颜边兆很难过。
“崽,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得我心口疼呗。我是你的爷你是我的崽,养好你照顾好你是天经地义的。我弄来的钱不花在你身上叫我带进棺材里去?”
“我只要一天三餐吃饱了就行,家里欠的债务等着还呢。”
“伢崽,你只管读你的书,多余的事不用操心。先养人后养家,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功课又重,营养跟不上会害了你的身体。再说你爸身体棒得很,赚钱不费力。过几年我就会赚个万元户回去。”
颜边兆只吃一个鸡蛋,另一个非要父亲吃了。颜永农扭到一边坚决不接:“崽,这些东西难得,那么贵----。”他马上打住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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