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打斜了应该到了后半夜,颜边兆扶着父亲回了家。
村长及一伙人陪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进了堂屋颜边兆放开父亲去找坐的椅凳。
撤了“拐棍”的颜永农掌握不了平衡脚下画着大字,双手配合的摆动,几下前扑后仰幸好随来的人连忙扶着总算没倒下去。
“娭毑,我们归来了。我为你儿子拼出了头,剩下的光阴是你的,我再为你拼到死。”颜永农高叫着。
“爸,妈走了。”颜边兆打着哭音。
“走了?哪去了?我走后她还下了堂?”颜永农戏谑。
“妈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再也见不到妈了。”颜边兆把父亲扶到香案前。
香案靠的墙上挂着王会兰娭毑放大的遗像,像框上蒙着黑纱。
香案上燃着一盏煤油灯,灯罩被熏得墨黑,灯火忽明忽暗。香炉里插满了香把。
案下一口破大锅盛满了纸灰。
“天哪!”颜永农只喊了一句,身上大汗淋漓,面像张黄皮纸,整个人直挺挺地无声无息地像倒朽树筒一样往后倒,旁边的人扶都没扶赢。
“爸,爸,你应我一声。你莫吓我,快把眼睛睁开一下。”颜边兆猛喊,可是颜永农没有反应。
“我爸这是怎么哪?大伯大婶快帮我把我爸送医务室。”颜边兆吓坏了。
村长上前探了颜永农的鼻息对颜边兆说:“伢崽,不要慌,你爸是饮酒过度又一时急火攻心引起作晕,要是让他呕一下就没事了。”
大家七手八脚,掐他的人中,摇他的头,捏他的脚,按他的胸脯。
好大一会,“哇,哇”他一阵翻肠倒肚呕了出来,这才悠了过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几张脸凑在一起送到颜永农的面前观察他的脸色他的眼色,准备着接他的话头,可是他的眼睛越过那些人头死死盯着墙上的相,像一尊定了珠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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