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奔车站搭上了回家的车,这趟车真是没搭好,走到半路前轮爆了停下来修,走了一段路引机又出了问题停下来修,路上走走停停直到第二天十二点才到七里冲口。
颜边喜等不得班车门开急着要下车,由于晕车她一刻也受不了。
车门边围上来几个人,她的伯母、堂嫂、颜边兆她喊了声“伯母”马上用手捂住嘴。
她没法把眼前的人一一喊到,因为胃里的污秽在里面闹了很久早已在喉咙边堵着,正等着口一开就冲出来,她右手捂住嘴用左手拨开人群到路边翻肠翻肚呕起来。
兄长们不会怪她没有打招呼的,他们都感受过晕车的滋味,确实比生病还难受。
颜边兆跟上来一手托着颜边喜的头,一手挽着她的腰部。他心疼得不得了,恨不能替她呕几口减轻一下她的痛苦。
颜边兆那般万丈的柔情,那般小心翼翼,细心护理让堂嫂羡慕不已。
堂嫂感概:“还是书读得多的人感情细腻丰富,像你大哥就没有这一套,我怀了儿子妊娠反应那么厉害,他看见当作没看见,还叫我别装神气。颜天允,你看看你老弟,你得好好学学他。”
颜边喜正感到奇怪,颜边兆怎么就先回家了?大哥说不是昨天才发电报给他吗?就是坐飞机也没这么快呀?可能哥提前放假了刚好赶在昨天回了家。
哎哟,想不了那么多,颜边喜这时的注意力几乎给晕车对她造成的难受占去了。
她并不对哥的亲昵及呵护有好感,要是此刻身边的人是关益样她才感到幸福,她靠在他的肩上一定舒服多了。
吐过之后舒服多了,她生出一点排斥哥的心态,不想跟他靠得太紧,几次把他的手拿开。
她知道嫂子还把她跟颜边兆当作一对,她不好当场否认,考虑到父亲病重哥哥心里已是万分难受,还要在他痛苦的心上捅一刀怕他受不了。
还是等过了一段时间再说,到时一定得快刀斩乱麻不能再含糊了。
旁边停着一台手扶拖拉机,是专门来接颜边喜的。
三年前颜边喜他们都还是钻刺蓬,趟水洼,攀岩越坎走出拖木埂。三年里政府拨款为村里修了一条机耕路,已是大路敞敞眼睛朝天可随便走了。并且村里配了这么一条“铁牛”,这是村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
铁牛是公家的东西不是随便哪个可以动用的,有面子的有威望的人才叫得动。而且这铁牛不是随便哪个赶得动的。即使发动了不懂驾驶技术,你要它上它偏要下,你让它直走它硬要横跑。
这山里不是一坦平洋任它横冲直撞,搞不好翻了篼翻下高坎翻下深涧落个粉身碎骨。
大家都说这是没毛的老虎,摸错了都别摸它。
村里买下这台铁牛还是请机手给骑回去的。
现在的机手颜政不仅是个长有豹子胆的人,而且是个力大如牛的猛汉。
曾经有一次畈外一辆“25”型的拖拉机在路上跑得好好的,忽然头一偏跑进一块稀泥田里不动了。
机手喊来了一伙人准确说是六个人拿来了绳索、扛,他们套住拖拉机拉的拉,撬的撬,弄了半天人了那“铁牛”还是懒懒的不起身。
颜政刚好路过见了笑着骂铁牛:“戳娘*的,你还撒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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