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鹤自幼读书,没有粗人的那份勇气。韩风笑本想着把这个机会让给出去,他就可以在家睡个自然醒了。不想,东方鹤害怕临场紧张,硬是要他明天一块去,到时出现什么意外,也好解释。
无奈之下,韩风笑只得答应。
第二天辰时韩风笑赶到严家画堂外,看到东方鹤已经在踱步等着了,一问才知,他小子昨夜激动一宿,没睡安稳。今日早晨还是老父亲把他叫起来的。韩风笑摇头苦笑,对于东方鹤颇为不语。一番安排,时间一到,东方鹤便朝严家画堂大门走过去。
果然,门口维护秩序的官兵没有认出他,东方鹤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终究是顺利进了画堂大门。实际上,这也是东方鹤第一次走进严家画堂,一进大门,美如画卷的庭院景致给了他极强的视觉冲击。假山长廊,百花斗艳,蝶来蜂往,锦鲤争食,好一派园林风光。
东方鹤正沉浸当中,忽然一个美丽的身影从那边湖中浮桥陪着严怀敬走了过来,神态亲切,气质华贵,洛洛然如仙女下凡。难道她就是董小姐?
东方鹤曾经在翰林长亭远远看过董小宛一眼,只是未及近处,斯人便已登船离去,空留模糊身影。今日再看,这董小宛果然生得极为貌美,眉毛弯弯,睫毛长长,小嘴红润,皮肤水嫩光滑,身材凹凸有致,有股摄人的风韵,眉宇之间也有股恨嫁的幽怨,很是有些味道。
倘若能一亲方泽,死而无憾矣!
“快点走,穿过长廊就是画堂。”有司仪突兀喊道。
东方鹤不敢逗留,顺着人流走在长廊里,回头再看,而董小宛却已掩映在树丛背后。
穿过长廊,宏大空旷的画堂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若是懂得营造法式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画堂长约十丈,宽约三丈,桁架斗拱构造,梁上雕龙画凤,五彩斑斓,柱子表面更是绘有各式山水景致,端得一派诗情画意之象。
晋级第二轮比赛的士子不过六十二人,整个画堂的案几已然足够。司礼点名指桌,把东方鹤分配到靠边紧挨柱子的一个地方,不前不后,算是中间地带。
严怀敬与董小宛一前一后走到最前方,背靠着巨幅万里江山图面朝六十二个年轻人,寒暄客套之词自然是少不了的。毕竟是大师级的人物,唾沫横飞的功夫也还是有的。一番激励话下来,在场的士子们全都心绪澎湃,恨不得马上就挥毫弄墨,把自己的才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不过,东方鹤的眼神却是一寸不离董小宛,对他来说,此番看过之后,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黄粱美梦做的太久,他已经彻底惊醒。不会再像个痴情汉一样,傻傻等待。他要去做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帮着老父亲好好经营他们家的小饭店,然后娶妻生子。
“老夫话也不多讲了,就请董小姐出题吧。”严怀敬看了董小宛一眼,示意站在旁边两米处的董小宛把话接过去。
董小宛衣着浣纱衣,步履款款,似走非走了两步,轻轻道:“承蒙严大师抬爱,请我来做本次书画大赛的评审。今日又让我于大家出画题,我便当然不让了。昨日我在家中,偶然读到两句骈句,上句为‘牡丹落尽繁花衣’,下句为‘衣袖抚泪何相惜’,其中之意,我想大家都应该懂得,就请大家以这两句诗为题画一幅‘牡丹佳人’吧。”
牡丹佳人?画题是听的清清楚楚,但要让东方鹤把这两句诗变成一幅画,还是有难度的。更何况他心思混乱,无法沉心静气,更是无处着笔。
砚台磨了又磨,颜料调了又调,别人已经开始在纸上落笔,东方鹤还在那里左右犯难。半个时辰过后,有的士子已经初露端倪,而他才只花了两枝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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