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叶知秋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老屋,老槐树。
他记得自己是收拾包袱,毫不留恋地跟着钟戈一块儿离开了,他之所以愿意和钟戈离开,那是因为他许久没有见到亲人了,这母子就是没道理的亲呀,他一见到张莹莹就想跟她走,不管她去什么地方,他都敢跟她去,一点都不担心前方是否设置有陷阱在等着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回到了老屋门前。
月色清冷,老屋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淡蓝色的烟雾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凄清。
他伸出手,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一个婴儿啼哭声,他愣了一下,转头循声望去,只见老槐树脚跟下放着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小婴儿,粉嫩宛如莲藕般的小手露在襁褓外,随着哭声一动一动的,说不出的可爱。
他走过去,低头一看,当他看清小婴儿的脸的时候,反而被小婴儿的面容吓了一跳!
青黑的肤色,皮肤几乎皱在了一起,干巴巴的像只小猴子,眉心一点朱砂红。
叶知秋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丑陋的小孩……不,应该说是,鬼!
这青黑的肤色,又怎么可能是正常人拥有的呢?
小婴儿仿佛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他停止了哭泣,张开眼,那是一双金黄色、没有眼白的眼眸,他看着叶知秋,破涕为笑,抬高小手,对叶知秋招了招手,“咿呀咿呀”叫了几声,仿佛是在说:“求抱抱~~”
叶知秋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小婴儿抱了起来。
他疑惑地打量了小婴儿许久,转头又看了看四周,周围一切静悄悄的,村庄消失不见了,这地方只剩下他的老屋和老槐树。
“这是个梦,但绝对不是普通的梦。”叶知秋看着老屋,在梦里,一切只能凭感觉走:“是你在召唤我回来吗?”
在这里,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这间历史悠久的老屋是有灵气的,在老屋里,养育出了一代代杰出的养鬼师,叶家的命运和这间老屋仿佛息息相关。
他要走了,但是老屋舍不得他走,所以在梦里将他召回来,和他进行最后的告别。
“这小鬼是你要我带走的吗?你是觉得我走得太匆忙,遗漏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把叫回来的?我遗忘的不是别的东西,就是这个丑娃娃吗?他究竟是什么鬼?为什么我在这里住了18年,小玉和瑛姐也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小鬼的存在呢?他究竟是谁?”
叶知秋对老屋提问。
但是月斜影清,风声鹤唳,风声萧萧,老屋沉默着。
“我知道了,我带他走。”叶知秋低下头,看了小婴儿一眼,忍不住叹气:“你怎么长得这么丑?”
话虽嫌弃,但声音里却是掩不了的喜欢和宠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长得比猴子还要丑的小鬼产生这样的柔情。
这就和他在见到瑛姐的第一眼一样,沉淀在他血液里的养鬼师的本能就在告诉他——这是个好鬼!
他能养的鬼。
小婴儿咯咯笑,笑声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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