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鬓斑白的人,缓缓走上台去。
于竺一看,认识,这人叫王粲,官职是“太仆”,在朝里是个资深老臣。
而且他就是反对于竺新政最积极的人。
整天叫嚷着“杀于竺”的人里,他的声音最高。
真不错,圆满达到目的,把政敌给引出来了,于竺心里暗乐。心道:“行,老王头,你不是想切了我脑袋吗?这回我非脱了你裤子不可。”
只见王粲缓缓走上前来,朝着于竺拱了拱手,“少府请了。”
“不客气,王太仆请了。”
“请问于少府,今天这场擂,不知道怎么个考较法?我是个文官,如果你要和我比拳脚,我可比不过你。”
于竺一乐,“王太仆,您是朝里德高望重的老臣,于某是后生小辈,咱们中华大国讲究遵老敬长,就请您先划道道。”
“那好,咱们就比比古籍诗词,如何?”
王粲这招很狡猾,他是做儒生出身,从小精研古籍诗词,诗书礼义春秋……几乎背得滚瓜烂熟,任何人跟他比古诗词,几乎都是班门弄斧。
谁知道于竺一口便答应下来,“行。”
王粲心里大喜。
于竺这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小辈,敢和我比古诗词,嘿嘿,这回,他自己说的,输了就辞官回家种田……
他冲着于竺拱了拱手,“于少府,如果你输了……”
“我马上脱了裤子,辞官回家。”
“说笑了,于少府,辞官回乡,我亲自送你出城十里,裤子嘛,就不用脱了。”
“不,”于竺严肃认真地说:“必须要脱,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是一言九鼎,如果您输了,也得脱。”
王粲大怒,瞪了于竺一眼。
让这么大年纪,平素威严庄重的大臣脱裤子……不太好想象那是一幅什么场景。
于竺却是敲钉转脚,不肯放过,“王太仆,如果您舍不得脱裤子,咱们可以不比试,您下台去吧。”
王太仆气得呼呼鼻子里喷粗气。他心道:“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个仆侍出身,不学无术的家伙?”便答应道:“好,就这样,那就开始吧。”
在万众瞩目里,比试开始了。
当下,王太仆提出,让于竺背诵《夏书》。
《夏书》里尽是艰涩难懂的话,儒生钻研起来倍觉头疼,即便是幼年学习的时候能勉强背诵,成年之后忙于家国事务,谁还能记得那些枯涩的古言?
但是,于竺张口就来。
他洋洋得意地倒背着手,仰着脖子背诵起来:
“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冀州,既载壶口……”
一大串晦涩难懂的古文,流利地从嘴里背诵出来,熟练到了极点,就象是照着念一样。
其实,就算是照着念,于竺也不会念。
让他面对着那些弯弯曲曲象蚯蚓似的小篆,他一个字也不认识。
为了准备这场“擂台赛”,于竺专门到存放典籍的皇家宫殿里,把所有的古书竹简册子都找了出来。
他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
命令几个有学问的儒生,轮流给他朗读。
十来个杂役、儒生搬动沉重的竹简,在长桌上铺开,不停地念,累得够呛。
于竺悠闲悠闲地靠在躺椅上,认真地听,默默背诵。
勇力X2,体力X3,反应力X4,记忆力X10。这些于竺得到的技能包,其中记忆力这一项,是最高的,它能让于竺瞬间记住几乎所有见过听过的事情。
过目不忘,过耳成诵。
说起来,秦朝的时候,古典籍经过“焚书坑儒”之后,留下来的合法部分,已经不多了。于竺花了三天三夜时间,把数种古代典籍就已经听完了。
而且全都记住了。
现在,不慌不忙地象在电脑里调用资料一样,把它背诵出来,实在是小菜一碟。
这下……王粲可傻眼了。
眼瞅着于竺摇头晃脑,慢慢默诵着拗口又复杂的《夏书》,不禁目瞪口呆。
旁边的主持人韦丁,笑模滋的看着王粲,打趣道:“王……太仆,他背上来了,你……有点麻……麻烦。”
“哼,那是他赶巧了,瞎猫碰上了死老鼠。”
“对,有道理,王太仆,你再……给他换个题目。”
王粲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于少府,请你复述《易经》随卦第十七,下震上兑。”
易经,是比较偏门的学问,一般儒生能通读钻研的,都比较少,更没人能够全文背诵。王粲故意挑了个偏卦,题目选的格外刁钻。
但是对于于竺来说,毫不费力,信手拈来。
他把脑袋一晃,慢条斯理地背道:“元亨,利贞,无咎,初九,官有谕,贞吉……”
熟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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