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古玩街,王五和铁牛、来福在村口马大婶家蹭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后,就各自回家了。王五从山下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跑回富贵旅店,入夜时的山路昏暗死寂,反倒是两旁柏树林里的乌鸦在聒噪地叫个不停,旅店的灯已经亮起来了。王五走进旅店的时候,几桌客人已经吃得酒足饭饱开始结账离去,王五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有点面熟,正在思索间,已经忙得三头六臂的香芹姨,一见他就火冒三丈,大声骂起来,“你娃扯把子,又出去玩了一天到黑才晓得回来,我一个人又烧菜又端茶倒水忙得屙屎都没空擦,快滚过来收拾碗筷。再偷懒,等老板回来我告诉他扣你工钱。”
王五一脸谄媚地讨好她,“香芹姨,你长得那么好看,咋个变起脸来像演川剧,骂起人来像说快板,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斯斯文文的林黛玉,生气的时候就成了王熙凤,真的是百种风情千般风韵。”
“少拍马屁,赶紧给我收拾碗筷桌椅,完了再帮我把桌布被单拿去后院晾了哈!”
“要得~”,王五立马一溜儿小跑,穿梭在厨房和大厅之间,他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桌椅收拾干净,厨房里乱七八糟的碗碟也都清洗了摞好,然后去后院帮香芹姨晾晒刚洗完的床单桌布。香芹姨停下手里的活儿一边擦汗,一边欣慰地看着王五,心里暗自叹气:哎,这么勤快懂事的娃儿,如果是我的儿子那该多好呀。
等客栈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王五倒了杯热茶递给香芹姨,问道:“今晚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
香芹姨一边揉着酸痛的小腿,一边回答:“不多,都是路过来吃饭的,来住宿的一个没有。哦对了,下午还来过一瘦一胖两个样子古怪的人,都是来找两楼的胡老板,你回来的时候那个胖子刚走。”
王五顿时想起来了,刚才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就是下午在古玩街遇见的钱老板。他怎么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去找那个胡天南谈生意,还是两人本来就是一伙儿的?没想到这个胡天南刚来到江口,就同时出现这么多怪人,背后肯定大有来由。
刚想到这里,耳边又传来了下楼梯的脚步声,笃笃作响,王五抬头一眼就看到胡天南那张怒目金刚般的络腮胡脸,他心里头发怵,但又挪不动脚步。
胡天南走下楼梯,环视了一下客栈,大厅内已无其他客人,他转过头来,对着王五咧嘴一笑,“小鬼,开瓶金剑南,你过来陪我喝两盅。”
王五硬着头皮去拿酒和两碟花生米过来,给胡天南满上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胡天南拿起酒杯,碰一下王五的杯子,自己一抬头直接干了,他拍了下王五的肩膀:“小鬼,中午让你打听的事儿有信了吗?”
王五连忙说:“有有有,胡老板交代的事儿怎么会耽误,我下午特意跑了一大圈,给您打听回来了。”他左右看了看,旅店大厅空空荡荡,他低声对胡天南说,“这夜里出船的都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成规模的有两三伙儿人,也有些自己家里人单干的,反正只要是天气好,风缓浪平的晚上,总会有三五条船在岷江河段打捞宝贝。”
“我替你打听到了,最大的两条船船主分别是双江村的刘进财和石龙村的马运金,刘金财的“宏发号”每晚八点开船,马运金的“润财号”九点开船。”
胡天南听了很满意地咧嘴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他那只鼓鼓囊囊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片,递给王五。
王五满心欢喜看着他掏钱包,谁知道这次递给他的不是钞票而是一张纸,脸上的表情马上晴转多云,他失望地看了一眼,纸上画着一只小巧古朴的金老虎,身上还刻着一些精致的花纹。
胡天南问他:“见过吗?”
王五摇摇头:“没见过。”
“如果在哪里见到了,记得马上告诉我,我赏你三百请你喝五粮液。”胡天虎面无表情地把照片放回钱包里。
王五拍着胸脯说,“胡老板,这你放心,只要在江口出现过的东西,没有我打听不到的。”他把面前的酒一口干掉,借着醉意接着说“你这金老虎不算什么,去年村里有人捡到了一个金锭,足足有五十两,据说是明朝的官银,现在他家里已经盖起了三层新楼,还买了辆本田小货车,狗屎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以前他家里别说家电,连家具都没两件,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呀。”
“哦?明朝的官银。”胡天南的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问起王五,“是在哪里捡到的?”
“捡什么捡?”王五把嘴巴凑过去胡天南耳边小声说道,“是在山下的岷江里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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