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平家在S大学教师宿舍区的一个角落里,一栋六层高的老式建筑,一梯两户,楼里住着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刘熙平就住在一楼一套带后花园的三居室。
刘醒一在前门按了一会儿门铃没反应,她从包里找出爷爷家的钥匙,开门进去。喊了两声还是没动静,她放下挎包和蛋糕,在屋里四处张望。爷爷肯定又是看入神了,这几年他耳朵开始不太灵光,一旦沉浸在阅读和思考的世界里,别人喊他常常听不见。
书房的门开着,门楣上挂着的横匾上写着“子由斋”三个行书墨笔字,笔法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刘醒一刚走近书房,就闻到一股刺鼻而熟悉的血腥味,她惊惶地走入书房,看见爷爷闭着眼睛靠着书柜坐在地上,左胸口以下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地上也有一滩新鲜的血迹。她冲过去搂着爷爷的肩膀失声痛哭,哭喊着:“快醒醒,爷爷”。可是刘熙平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气了。刘醒一哭着拨打了110和120……
刘醒一呆坐在宿舍的椅子上,望着阳台外昏沉的天空。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也没吃东西了,她还沉浸在爷爷被杀的巨大悲痛中,泪已经流干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她竟两次亲眼目睹了凶杀案的现场,这一次的被害人还是她从小与之相依为命的爷爷。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离开她了,以后怎么办?她的脑袋仿佛装满了刚灌浆的混凝土,昏昏沉沉地却不敢入睡,总怕一闭上眼就会看见血泊中的爷爷。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一把熟悉的男声传入耳中,“喝了它吧。”
刘醒一转动红肿的眼睛,望向手握牛奶杯站在她身旁的大男孩,他带着一脸的疲倦正关切地看着自己,笑容暖暖的,如同他手里的牛奶温度。
“李摩西!”本已干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立刻站起来扑进李摩西瘦削却结实的怀里,“我爷爷他……”,话没说完又泣不成声哭成了梨花带雨。
李摩西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我知道了,所以我赶过来了。”等刘醒一哭够了,他把牛奶递给她,她无声顺从地喝完了,然后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刘醒一张开眼睛,阳光满屋,还能听到屋外树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叫着,李摩西和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盹,俊俏的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也胡乱竖着。
刘醒一从床上坐起来,李摩西被惊醒了,他扶刘醒一坐在椅子上,去脸盆泡了一条热毛巾递给她擦脸,睡足了觉,刘醒一精神好多了,这时候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李摩西。李摩西变戏法似的从桌上掀开盖着的毛巾,端过来一碗热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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