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醒一望着李摩西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心里在喊:方脑袋一个,我才不稀罕什么礼物呢。
她环顾四周,天色渐晚,鸦雀无声,仿佛忽然之间天地洪荒,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前路茫茫,该何去何从呢?刚才为了让李摩西放心地走,她说谎了,其实爷爷信中并未提到附近有什么朋友可以接应她。
她轻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王五,这个相识虽短已情同姐弟的小伙伴,说好了在王重阳的墓前相见,为何一再失约呢?她的预感和李摩西相同,总是隐约觉得王五一直就在附近,却无法碰面。近在咫尺又恍如隔世,或许这就是所谓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吧。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拄着拐杖蹒跚而行的老乞丐,一身破烂的旧衣服,看见刘醒一就伸出手拉住刘醒一的衣角,不停地作揖,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嘴里喃喃不清地念叨着,大意是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孙子,求刘醒一给几个钱买东西给小孩吃之类的话。
刘醒一此时孤苦伶仃一人,最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同样沦落天涯的老乞丐,见他瘦骨嶙峋和可怜的身世,不加细想,马上把身上的钱掏出来统统都递给老乞丐,老乞丐大概从没见过这么慷慨大方的施舍,看见刘醒一塞过来一大叠百元钞票,不由得怔住了,心想糟了遇到女骗子啦,这些钱越看越像假钞,如果收下钱会不会立刻从暗中跳出来几条大汉贼喊捉贼。不行不行,肯定有诈,于是极力推辞不敢收下,只抽了几十块零钱作了个揖就忙不迭地匆忙离开。
刘醒一还没来得及和老乞丐聊天,分享彼此的悲惨故事和事故,转眼间四周便又只剩下她独自一人了。她怅然地看着手里的那团钞票,忽然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了一张叠好了的纸条。刘醒一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她偷偷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几个字:有人跟踪,大门女厕见。
刘醒一不动声色把钞票和纸条放回包里,返身往大门走去,一边走着,心里一边忐忑不安地在想到底是谁写的字条?王五识的字少,这字条多半不是他写的,也许是哑叔聋叔,也有可能是陈美美设下的圈套。
快回到重阳宫大门处时,她一眼就瞄见了不远处的厕所,于是装作内急的样子匆匆走进了女厕,心里不停默念着各路神仙,天灵灵地灵灵,别中圈套行不行。
厕所里没开灯光线不好,刘醒一刚从外面走进去,眼睛还没适应里面的黑暗。一个身影从角落里扑过来,抓住刘醒一的手,刘醒一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发出高亢嘹亮的海豚音呼救时,黑影开口说话了:“姐,你终于来了。”
这正是久违了的王五的声音,刘醒一又惊又喜激动地搂住他,眼泪差点涌了出来:“原来是你,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王五及时推开了刘醒一:“姐,现在时间紧迫,不是聊天叙旧的时候。外面有人跟踪你,你先换上我准备好的衣服,咱们分头出去后再聊。”说完递给刘醒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套花花绿绿的普通农村妇女衣裳和两顶假发。
刘醒一顺从地把自己的外套和帽子脱了下来递给王五,两人匆匆换好衣服、假发和背包,彼此对视一眼,都被对方和自己的怪异装扮逗乐了,忍不住捂嘴暗笑。
王五说:“姐,我先出去引开他们到成道宫逛逛,你过五分钟再出来,直接上大门外左边那辆摩的,司机是自己人,他会带你离开祖庵,一个小时后咱们在祁村的公输堂见。”
刘醒一不舍地拉住他的手,眼神里写满了千般叮嘱万分小心,王五狡黠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说:“放心好啦,这里有人接应咱们!”
接着他又交代了刘醒一几句话,教她如何摆脱盯梢,然后便低头走出女厕,直出重阳宫大门往右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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