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天良当然不会知道,牛晋因为他给栾九娘喝的东西,非常有效,而对他信任了些。
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因为他光是爬上岸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拍拍耳朵,抖了抖身上的水,他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瓶子叹了口气。
那可是他留了很久的东西,凭他自己根本调配不出来。
“搭把手!呼呼。”
牛晋抱着栾九娘,游到了岸边,水面只比岸低一个头,但这壮汉有伤在身,又带着一个小娘游了半刻中,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瞿天良莫得感情地看着牛晋,他现在的狼狈样让他心里爽快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出于大局考虑,瞿天良抿了抿嘴抓住了牛晋的胳膊,用力一拉,可真沉!
好在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也不怎么爱喝酒,身子骨还算结实,使了大劲后总算把二人拖上岸。
“欠我一条命,不,是两条!”
“随你怎么说。”
牛晋懒得跟他斗嘴,好生安置了栾九娘,又是把脉又是摸气的,气若游丝,但脉象平稳,总算是放下心来。
“乖乖,这小囡命大啊。你这什么药,怎么这么厉害?”牛晋慢慢平稳自己的气息,进入调息状态,不过四周漆黑,除了这年轻掌柜的手上一块小石头亮着,根本不清楚什么情况,不敢进入冥想,但身体极为疲惫,所以没话找话,探探瞿天良的底。
瞿天良皮笑肉不笑,阴恻恻地道:“当然是,夺魂散和蚀骨液了。”
“什么,你!你你你!”牛晋怒气一起,一口老血涌上胸腔,被他生生压下。他怒视着瞿天良,惊疑不定!
“蠢货。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崂山丹药术中仁皇经内记载的龟息保命丹和养神水。就你这脑子,居然能活到现在?”
“啊!崂山派?那不是已经没落的绿林.......额,洒家的意思是说,在卸山力士那一代,便几近消亡的山门么?怎的现在还有传人在世上行走?“大起大落之下,牛晋差点将话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改口,否则得罪人惨了,
“哼。用不着留面子,我就是个开客栈的,只是跟几个崂山的搭点关系,对我来说并不犯忌讳。”
“你......差点忘了,敢问尊驾怎么称呼?”
瞿天良抬了抬额上的皱纹,似笑非笑道:“哼哼,你真想知道?”
牛晋心里打鼓,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问:“......怎么说你也救了洒家和小友一命,怎么能不知道这恩情跟谁报?”
“这里非谈话之地,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走吧。”瞿天良目光深邃,率先往黑暗中走去:“跟上,追兵随时可能到。”
牛晋知道他不想说,活动了下身体,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量,腹部已经麻木了,只有被索命鬼咬伤的伤口仍一阵一阵的疼。
栾九娘仍处于假死状态,牛晋道:“喂,现在到了这里,是不是让洒家同伴恢复过来?洒家没什么力道再扛她了。”
“......药效未过......”
牛晋不由重重呼出一口气,要他把栾九娘留在这里,是绝计不可能,便也不再多问,撒开步子赶上瞿天良。
这里黑漆漆一片,就他手上有点亮光。
——————————————————
道士一路疾行,衣袖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裸露的手臂也被风吹得火辣辣地疼。
“啊呀,啊呀!——主人您慢点,慢点,小的要吐了!”
被绳子捆绑着的小鬼,原先是被提溜在手上,可道士跑久了觉得手酸,便随手抽了路边一根树枝,又将他二次捆绑,最终成一个挂包似的模样,挂在了背后。
这可就苦了小鬼,道士一方面急于返回,一方面要躲开可能有暗桩的位置,所以路线曲折,时而上树,时而下田,连过桥都是蹚水过的,颠簸得小鬼苦不堪言。
终于,道士回到了熟悉的墙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