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之后,有一个院子,院子里面种满了梨树,只是在这隆冬里,枯木对风雪,徒多了些衰败与孤独。
院子是个四合院,进出就一个大门,里面住着的就是王府的女眷。
如今君夫人去了祠堂为秦君守灵,王府后的好几个院子,就只有这个院子还有人住着了。
偌大的王府,如今冷冷清清的毫无生机,除了仆人,主人就这么两三个了。
这还有一丝生气的院子称做‘沈园’,据说是上上代秦君的一个姓沈的平妻所住的地方,只是后来上上代秦君生死,陪葬了,这院子也就空了下来,一直无人居住。
嬴赐他们这一代本是有很多兄弟的,只是在嬴其继位之后,都搬出了秦都了,秦地还有许多城池,所以秦王府才这么冷清。
沈园的大门屋角还挂着两个风铃,很新鲜的,是秦世子为了讨自己心爱的人喜欢,特意叫人制作的。
风一刮来,铃声叮当作响,清脆悦耳,余音绕梁,妙不可言。
嬴开走到了这院子的大门前,听着风从身边吹过,带起的风铃声,声音随风而动,像是山谷回音,空灵神往。
看着这两精湛的风铃,嬴开不禁感叹,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情不知起所起,一往而深。
穆王有意,王母无心吗。
推开院子虚掩的门扉,嬴开踏步走了进入,踩了一地的雪落在干净的台阶上,慢慢的又化了去。
园子中,大大小小十来棵梨树占了大概三分之二的面积,枯木上也积满了雪花,有些枝桠已经被压断了,落在地上还来不及捡起来,雪地上大大小小几个脚印,显示了这座院子没有几个人。
嬴开直直的朝着主卧走去,那儿有一个他想见了很久,却不敢见的人,如今该走的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她了。
嬴开推开屋子的房门,里面正陪着白衣卿闲聊的几个丫鬟见着嬴开来了,连忙跪下行礼。
挥了挥手,嬴开让他们出了房去。
兄弟和嫂子的独处一室,这本就是有违伦理的事,然而嬴开和白衣卿之间,谁又说得清楚呢。
嬴开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心低五味陈杂,嘴里味道只觉苦涩。
白衣卿穿着一席红裙,和年祭那天的服装一模一样,不知是没脱下过,还是后来穿上的。
她看见嬴开进来了,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嬴开,脸上的妆容好似精心打扮过。
“外面的风铃真的很好听。”
“我知道的,只是徒叫人伤感。”
两人的说话方式很简单,却也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不喜欢他,为何又要嫁给他呢!”
“不,你错了。”
嬴开听见这否定的回答,他一下突然怔住了,原本扬起的手臂此时也僵硬在了半空中。
“你刚才说什么?”
嬴开有点难以置信,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不断眨巴的眼镜有些不敢看白衣卿,怕看见她那嘴唇里说出自己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我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他了,他待我和我家真的很好啊!”
白衣卿不去看嬴开那不断闪避又赤裸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然而眼角已经有泪滴流落。
“难道我待你们家不好吗?”
嬴开有些歇斯底里,他听见白衣卿这话,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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