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四杆枪,大家学的热火朝天。
谷成练累了,坐下来吃烤肉,问一旁正摆弄枪的窜地鼠:“忙的没细问,你们华中的是怎么被鬼子灭的?你哥哥不是窜天猴吗,也没跑掉?”
说起他哥哥,窜地鼠立刻眼泪汪汪地哽咽起来,16岁的人,完全还是个孩子。双亲过世的早,哥哥虽然只比他大几个时辰,却完全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因此他对哥哥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哥哥的死,就像有人在他心上剜了一块肉:窒息、疼痛、难以愈合。
谷成和窜地鼠相处了近一天时间,有些情况大致知道,他完全理解窜地鼠的感受。他揽过窜地鼠,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事情已经这样了,难过归难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杀鬼子,替你哥哥报仇。我的女朋友现在还在鬼子手里,不知在受什么折磨呢。还有咱们好多队友,活蹦乱跳的谁也没惹,被鬼子就那么毫无人性的杀死了。我们现在就是要坚强,把没有人性的鬼子全杀了。”谷成说着自己的眼圈也红。他无时不刻在想杨素素,当着队友嘴上不说,憋在心里。心上人被虏去四天多了,不知在受怎样的煎熬。从感性上说,他不止一次地想一个人去馒头山伺机救杨素素。但他是个极其理性的人,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有一个:非但杨素素救不出来,自己也会葬身虎口。依靠大家的力量,才是可行的唯一一条路。
窜地鼠抽泣一会儿,抹抹泪,开始讲述华中队员的遭遇。他说大家是在鄂州集中的,穿过郴子湖,快到今天白天见的那个有鬼子汽车进去的山时,几个鬼子走过来,示意要检查证件,让他们正站成一排,然后看证明的鬼子突然大声说了句鬼子话,几个鬼子一同端枪向他们射击。第一轮射子弹打完,一大半同伴倒在地下。他哥哥反应快,在鬼子拉枪栓的时候,猛力推了他一把,大喊:“跑啊!”他已经明白过来,双手撑地,用力一窜,跃进不远的树林。第二阵枪声又响起。他听到身后“哎呀”一声,知道是哥哥被打中了,急忙转身向哥哥扑去。哥哥嘴角流着血,用力踹向他的肩膀:“跑!”声音已经很弱了。他感知到哥哥对他行为的愤怒,但不管不顾地把哥哥背在身上转身再次跃入树林,向深出窜去。子弹噼里啪啦打在他身边的树上,他如鼠般四肢贴地而行,逃脱了鬼子的追击。逃脱鬼子的追击,他累的几乎虚脱,放下哥哥,哥哥脸色白的像纸,早已停止呼吸。
“哥哥要是不推俺一下,自己先跑,一定能跑掉。就是顾俺才被打中的。哥哥是因为俺死的啊!”窜地鼠哭出声来。
窜地鼠讲述的时候,大家已经静静地围过来。陈川林抚摸着他的头:“正因为是你哥哥才首先保护你。人已经没了,自己好好活着,为他报仇,这才是他希望的。其他人真的都被杀了?”
“俺去找过,那六个哥哥姐姐都死了。鬼子把他们打死,就扔那儿,包里吃的都没见了,还有这个,”窜地鼠拽拽自己肩上的月牙标志,“这个都没了。”
苏淇问:“我们见你的时候,你还在馒头山附近,咋没原路逃回去呢?”
窜地鼠生气地反问:“要是你哥哥被人打死了,你会扔下他不管?”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淇赶紧说,“万一你再有个好歹怎么办?”
“不管!俺就是要留在哥哥身边,杀个鬼子为他报仇,杀俩赚一个。”
苏淇转过脸问谷成:“鬼子把吃的收走好理解,他们拿我们标志干什么?”
谷成道:“这个问题我想过。记不记得申队长说他们在虎头山看见队友尸体的时候,也发现所以人的标志都不见了?其实很简单,鬼子手里有我们的名单,标志的背面是每人的名字,他们在统计还有谁没被他们杀死。从这点上说,鬼子不允许我们有一个活着出去。”
“鬼子真够歹毒的!”张景泰道。
陈川林想起张景泰的伤:“这两天忙的,伤怎么样都没顾得看,解开我看下。”
“好了。你的药真神奇,”张景泰解开衣扣,“看,就剩下疤拉了。一点不痛,就是有点痒痒。”
陈川林从火堆了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棍,仔细照照:“嗯,不错。药不用上了,注意吃力的事不要做就行,彻底恢复还要个把星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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