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爷望着面前的这个泪流满面的堂侄女,也是感到眼眶微微湿润,心里更多的是感慨万千,当年那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如今也已是儿女双全,都当奶奶的人了,真的是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眨眼当年的稚童们都以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不服老是不行了,但看着这些晚辈们都生活的不错,他也算是感到欣慰了
李大姑看着李爷爷也是激动的几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永远忘不掉当年因为自己的婚事,就是这个大堂伯和村长去了她家,将他爹和后娘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也因此被她那狠毒的后娘撒泼的说大伯哥多管兄弟家的家务事,说大堂伯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堂伯恼怒的拂袖而去,因此后来很是不爱搭理她爹
就这样,在自己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当时还在世的大伯娘还和堂嫂去了她家,大伯娘偷偷塞给了她一个银钗子和二两银钱,说是姑娘出嫁怎能没点嫁妆,那是她的嫁妆中唯一的首饰和银钱,那只银钗子到现在她还保存着好好的呢
那时的李家家境在村子里还算是不错的,但是后来没想到大堂伯家遭受接二连三的不幸,那个随和可亲的大伯娘也猝然离世。在后院中忙碌的吴氏等人听说栓子的姐姐一家来了,忙都停下手头的活计,齐齐来到前院堂屋,吴氏和二婶和李大姑本就认识,虽说李大姑这二十年未回李家村,但她们也在县里碰见过好多次,吴氏还替她给栓子叔家捎过几次东西呢,大家相见更是喜悦高兴的激动不已
当李大姑将青雅给赵姑父做的增高鞋垫一事说出,赵姑父还很是配合的从屋里走了几步,让大家看到其惊人效果,李爷爷他们在惊叹之余,也是对青雅的聪慧夸赞不已,李爷爷笑呵呵的对李大姑一家道“不是我这个做爷爷的自夸,咱们江儿媳妇那真是福慧双修的好孙媳,而且还是个手滑心慈的好孩子”
菊丫头呀,李大姑的名字叫李秋菊,听大伯一句劝,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你爹,要是你不愿回老宅,我叫人去将他请来在这里见一面也好,大堂伯知道当年你爹所做的事情伤了你的心,但到底是生你养你的亲爹,再有天大的怨气这也过去二十多年了,你爹这几年也是过的不易,要不然也不会总往栓子家躲了,虽说我不愿多过问他家里的事,但到底是我堂弟,我还是对他家的事情很清楚的,你爹如今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全家还要指望他去到地里劳作,你那个不着调的后娘将他儿子惯的好吃懒做,你爹这么大年纪还要操持一家的田地,着实劳累的很呀。
李爷爷说完这大通话后还看了坐在旁边的赵姑父一眼,瞧见赵姑父眼神中透出赞同的目光。还冲李大姑深深的点点头,李爷爷在心里对赵姑父也很是赞赏,这赵姑爷看来也是个宽厚明理之人呀
中国有句老话叫说曹操,曹操到。李爷爷刚落下话音,就见小牛牛跑了进来,牛牛跑到李爷爷跟前仰起小脸脆生生的喊道“外公,院外来了个老爷爷,那个老爷爷我在胜子哥哥家见到过他,那个老爷爷光往咱家里看,就是不敢进来,外公你快去看看吧”
李爷爷一听就明白这是栓子叔的爹来了,栓子叔第一个冲出了屋子,众人也都紧跟着出去了。当李大姑看到院外站着的干瘦老汉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个木纳寡言的父亲,那个在自己年幼时也曾将自己抛高高玩乐的爹,曾经壮实黝黑的父亲,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皱纹,身穿破旧的衣服上也尽是污渍,粗糙的双手再不是当年抚摸自己头顶时的大掌,而是像老树皮似的干枯,明明他爹比大堂伯还小上几岁,现在倒像是他比大堂伯还年长几岁似的,
她爹一双浑浊的眸子满是伤痛的紧紧盯着自己,那唯恐自己消失不见的眼神让李大姑的情绪瞬间崩溃。爹,李大姑只喊了一声,就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其实她也早就不在怨恨她爹了,就如李爷爷所言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世事如烟,再大的怨恨也都随风而逝了,再说她如今也是当娘,做奶奶的人了,自己夫君虽然残疾,但对她从来都是宽厚体贴,关怀备至的,还有什么好计较往事的,只是随着这一年又一年时间的流逝,李大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甚至害怕见到自己的爹
可是就在刚刚,在自己聆听大伯父的劝导之后,她有种顿然醒悟的感觉,现在再见到苍老年迈的老父,那种压抑的委屈和思念如滚滚洪流倾泻而下,李大姑的爹李福生看见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也是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想上前去摸摸李大姑的头顶,干枯的手掌在伸出后才发现女儿已经不是幼时的她了,李福生只能哽咽的唤道“大妮,爹的妮妮,你总算回来了”
李大姑更是被她爹的手势和话语激动的直接扑在他爹怀里,因为她小的时候,每次他爹从田间回家,也总是喜欢抚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口中也总是唤着自己妮妮,多少年自己没受到他爹的抚摸和呼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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