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面上血色尽退,厉叫道:“门主!我对不起你!”
“砰”一声仰天跺倒。
这个本是年轻有为的人,可叹落得名败身死之终局。
各人面面相觑。谁想得到厉若海狂悍强横若斯?
方夜羽面沉如水,冷声道:“我保护厉若海过不了迎风峡。”转头向一名手下低喝道:“放讯号火箭。”
终到了天下第一高手‘魔师’庞斑出手的时刻。
......
厉若海奔出街头,在压制不住体内激荡的内息,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抹抹嘴角,他心中苦笑道,原以为自己的功力大进,杀个七进七出不在话下,却没想到几个回合,就禁不住这消耗,落荒而逃了。
燎原心法的确是和燎原百击最为合拍的心法,但在其他方面,就远远不如长生诀了,若此刻自己修炼的是长生诀,哪怕只有“返璞归真”境界,也保准那些个家伙一个也跑不了。
“师傅!”
风行烈又内疚又愧疚,看着自己亦师亦父的亲人为了救自己这个叛逆,血战长街,负伤而逃,哪里还忍得住?
沙哑着声音低声道,“您的伤...”
“啪!”
厉若海一掌切在风行烈颈上,“呸”的吐出一口血痰,哼道:“少废话!老子我还没死呢!”
风行烈:“......”
以他如今那虚弱的身体哪里受得住如此一击?一声不哼,直接就又昏了过去(咦?为啥要说‘又’捏?)。
“蹄踏燕”粗健的长腿踢着官道的泥尘,带起了一卷尘屑,往迎风峡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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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厉若海坐在马背的身子挺得笔直,脸上不露半分喜怒哀乐的情绪。
走了大半天,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显示方夜羽早使人封锁了官道,留给他和庞斑一个安静的战场。
他的心从来未试过像这刻的平静宁谧。
两旁树木婆娑,绿叶在红叶和半枯的黄叶里点缀着,树下铺了厚厚一层枯叶,充满了晚秋肃杀的气氛。
厉若海的眼忽然明亮起来,看到了一向疏忽了的大自然美态,其中每一棵树、每一道夕阳的馀晖、每一片落叶,都含蕴着一个内在的宇宙,一种内在恒久的真理,一种超越了物象实质意义和存在的美丽。
在他一向只懂判断敌人来势的锐目中,世界从未曾若眼前的美艳不可方物。
一股莫明的喜悦,从深心处涌起。
那并不是因得失而来的喜悦,也不是因某事某物而生出的欢愉,而是一种无以名之,无人无我,无虑无忧,因‘自在’而来的狂喜。
过去是那么地遥不可触。
将来仍未存在,只有眼前这永恒的刹那。
就是在这刹那,他看到了六十年来稳坐天下第一高手宝座的‘魔师’庞斑。
厉若海毕生等待的一刻终于来临。
庞斑身穿华服,一头乌黑闪亮中分而下,垂在宽肩的长发衬托下,晶莹通透的皮肤更像黑夜里的阳光,与厉若海相若的雄伟身形,卓立路心,便若一座没有人能逾越的高山。
他电光闪现的眼神,像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生似没有任何一点事物能瞒过他,骗过他。
三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正式与人决战。
三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浪翻云以外,找到一个配与他决战雌雄的对手。
厉若海见到庞斑。
庞斑亦见到了他。
在时间上绝对没有一分先、一分后。
两人的目光相触。
厉若海忽的仰天长笑,豪气大生的喝道:“庞斑!”
‘魔师’庞斑向着三十丈外马不停蹄向他奔来的厉若海微微一笑,点首道:“厉若海!”
厉若海一声长啸,两腿一夹马腰,‘蹄踏燕’昂首怒嘶,蓦地增速至极限,一道电光般向负手挺立路心的庞斑冲去。
他此刻伤势尚未痊愈,悍然借助一骑之力发动惊人攻势。
距离迅速由三十丈减至十丈。
红黄绿交杂的秋林在两旁飞瀑般闪退,形成千万道的光影色线。
厉若海一手抓在风行烈背上,‘燎原真劲’透体而入,来至风行烈被粗索紧扎的手足上,粗索粉未般碎。
为了避免两人的决斗受到不必要的影响,他做出了和原著一样的选择。
风行烈整个被提起,掷出,离马背弹起,依着一道由下而上的弯弯弧线,投往庞斑的上空。
庞斑眼也不眨,目光只盯在厉若海身上,对快将跨越头顶上空的风行烈视若无睹。
九丈、八丈、七丈……
丈二红枪到了厉若海手上。
六丈、五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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