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洼村在松花江南岸,直线距离不足五华里,昔日全凭小木船来回摆渡。如今有了跨江大桥,电动车取代了自行车,北洼村民宁肯多绕二十里路,也不去坐令人胆战心惊的小木船,风吹日晒朽成了一件史前摆设。
常万福和马凤山来到南洼村已近傍晚,进出人不多,偶有几条流浪狗翻扒着房前屋后的垃圾。
在村东一户姓姜的院前,常万福停下,将电动车交给马凤山,冲里面喊:“老姜,姜会计。”
屋里蹿出一条大黑狗,疯狂扑来,伏立在栅栏门上一阵狂吠,吓得常万福连连后退。
等了一会儿,主人终于走出来,一边大声喝狗,一边伸探脖子眯眼用力观瞧。
“大白天啥眼神呀,我,北洼老常,没记几年账眼睛还不好使了?”
门里老姜乐了,“嘿,真是常会计,多年不见啥风把你吹来了?”
说着,他拉开栅栏门,大黑狗抢先奔出。吓得常万福一步跳到马凤山身后,指着狗嚷道:“赶紧整住,咬了人咋办?”
老姜俯身抱住狗脖子,说:“瞎厉害,不咬人,屋里请。”
“屋是不进了,先把它关进院,再说话。”
老姜踢了一脚,大黑狗夹着尾巴躲进院。
“大老远来的,怎么也得喝点。”
“喝啥,急活。”
常万福把老姜拉给马凤山准备介绍。
老姜笑着点头伸手,说:“马支书,我认识,你可能不认识我。姜凤鸣,当年和老常一南一北当村会计,现在专职种地。”
马凤山说:“都面熟就是叫不上名,打扰啦。”
常万福说:“闲话少说,找你打听一个人,有个叫李桂花的妇女是不是南洼的?”
老姜愣了一下,说:“问一般还真不知道,也就我当过会计记得大名,李桂花就住前院。”
他转身指了指,“看见没有,最破的那间房子就是,村里都叫她李寡妇。打听她干什么?”
“前一阵跑到北洼撒泼,想了解一下情况。”
老姜犹豫片刻,说:“她这个人是有点泼,在村里人见人躲,家穷得底朝天。”
“为啥?”
“有几年了,她男的开三轮子让大货车撞死,车上的儿子拣条命没了半条腿。现今是上有浑身是病的婆婆,下有残疾儿子,相当困难。前一段为了给她婆婆治病,好像借了高利贷,天天有人来闹。”
“原来是这种情况,丈夫没了,还要照顾患病的婆婆,真不易呀。“马凤山说。
老姜说:“要去李桂花家,最好让村干部带你们过去。我一个专职种地的,恐怕不太合适。”
常万福拍拍老姜的肩,说:“明白,谁也不找,我们直接去。”
老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样吧,我炒两菜,在家等你二位。”
马凤山摆手说:“日后有机会路过北洼,咱们好好喝。找她不是什么大事,问问原委,你心里知道不说就是了。”
“不说、不说,咱帮不上忙,更不能添乱。”老姜说着回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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