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之前南宫城与众将商议之后定下了攻城大计。在他派人送往宜州程小将军手中的那封密信里,却是对宜州水师方面做了一番巧妙的安排。
南宫城深知此战如果最终采取强行攻城,将会导致怎样惨重的后果!熟读兵法的他也明白:但凡兵家相争,历来都是守城容易、攻城难!仅以他手头这二十几万人,如果直接强行攻城的话,要想一举拿下这座城,其可能性也很大。只是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到来头损失的不光是双方将士,更有可能会波及到城中无辜的百姓。
所以自从大军来到罗烈盘踞不出的越城,在城外驻扎之后,南宫城的脑子里就一刻也没空闲过,他一直在积极的思考对策:到底要采取怎样的攻城办法,才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呢?
然后某一天,正当他正望着湍急的江水出神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却灵光一闪,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于是他急返大营召集几位主将,将自己的初步计划讲了,让大家商讨一下可行性并加以完善。
南宫昊那贪生怕死之徒,虽臭不要脸挂了个天子亲临督战的名头,实则他却将罗烈火一伙人当作炮灰摆在主城里替他挡子弹,而他自己却一直藏身于固若金汤表面看上去十分安全的水寨大本营里。所以敌方主力其实目前大部分都驻守在事关生死的主城里。
而南宫城想到的办法,却是声东击西,绕过主城打水寨!
当他将大致计划提出,手下众将领闻听之后均眼前一亮,立刻投了赞同票,一致认为此计甚妙!
原来,南宫城那天河边发呆,却突然想到了长河上游的宜州。在那儿驻扎着小程将军,而在他的手中,可不也握着一只不弱于罗烈几分的宜州水军吗!只因宜州的地理位置不如湖州这处显得重要,所以小程将军的名头却不如罗烈这般响亮。
但须知虎父无犬子,程老将军一手培养的儿子,又岂是弱的!
眼下正值长河雨季汛期,江水看着自然十分湍急。南宫城突然想到的是,可以利用宜州水军的船只、人马打南宫昊一个措手不及。
他在密信中让小程将军多备竹筏、小舢板,填装大量火药、硝石等爆炸与易燃之物。让他们准备好之后,带足人手提前从上游出发,先在距离湖州水寨不远处待命。等到约定这一天凌晨,便将那些事先装好火药的竹筏、小舢板从上游水中直接放下来,先炸毁部分水寨防御工事再展开进攻。到时候等南宫昊所在之处危险了,再看罗烈对他到底忠是不忠,救与不救!不管罗烈做何选择,估计他只会蛋碎一地!
南宫城完全信任小程将军的能力,所以就将水路进攻的任务全权交给他去办。而他率领的城外大队人马则静等罗烈回援,便强攻进去!
如果罗烈足够聪明,并不回援水寨,以小程将军的能力,等他们破了水寨之后,再与南宫城联手两相夹击,道理与结果也是一样的。
南宫城特意交待小程将军,务必安排最强悍、精干的人手!还需要他提前办好另一件非常重要的差事,就是将主城上游与江水相交处的入水口,给提前截流断掉。等到那边一截断,这边的护城河里没了活水,就会完全失去作用!那么攻打主城之时,也就相对更为省事了。
因此,一听从水寨方向传来的动静,南宫城便知道小程将军已经按照约定开始动手了!城外大军也立刻摩拳擦掌准备要动手强攻了!
小程将军那边,先是放了大量带炸药的竹筏子、小舢板下来,已经起到效果。那号称全古陆最坚固的湖州水寨,已被炸出不少漏洞!
从水上发动进攻之后,隔着已变得残破的水寨寨墙,小程将军与罗烈水寨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对轰。双方都是极富经验的水军,各自船帆篷布上都提前涂抹了河泥,船舱也都蒙上了湿牛皮,火箭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于是两边干脆都放弃浪费火箭,只用抛石机和犁头镖对砸。
程小将军程晟所在的楼船,于水流中硬扛着石块,率先往水寨逼近。因船体防护措施做得十分到位,甲板四周大张旗帜对矢石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而船舱外面又有湿牛皮保护,船只的损伤并不大。
其麾下水手则分成作两批,一批控制船只前行,另一批对敌军船只进行回击。稍远一点就用弓弩抛射对方甲板,近一点则换成犁头镖给对方的甲板抛下一层镖雨,间中以钩拒将部分寨墙木栅栏拉垮。
罗烈留守水军则拼命用抛石机还击,试图阻拦正步步逼进的程军舰队。更有人冒着对面如雨一般的矢石扑到前方甲板,向那些活动在寨墙附近的程军水手发射弓弩、投掷犁头镖,基本冲前面的都有去无回,但是他们却不敢停歇退缩,因为寨墙完全毁只会带来灭顶之灾!
一方是大队人马有备而来,另一方则是留守的部分兵力仓促赶赴寨墙边应战。所以罗烈守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已经完全无法阻止整个寨墙的崩溃了!最终,程军船只顺利通过七零八落的寨墙一拥而入。
此战,罗烈守军只杀伤了对面少数人,并击沉两艘冲得太靠前的船只。那两艘船因遭遇集群打击,船底被数块大石头砸漏而沉没,但船上水手一落水,就迅速被邻舰及时救起,所以人员伤亡并不大。
随着水寨寨墙的彻底崩溃,程晟水军的巨大楼船向寨内缓缓碾压而至,罗烈水军的抵抗意志也瞬间崩溃!南宫昊压根儿就指挥不来、也指挥不动这只慌乱的队伍!他只见前方船只纷纷自作主张的各自转舵变帆,无序的后撤,让己方船只撞作一堆,更加重了全军的恐慌。
南宫昊一直躲在最后方,见势不妙立刻充分发挥他的特长,扔下为他卖命的众人,却是逃得最快第一个便弃船上了岸。赶在程晟水军上岸追击清剿余孽之前,他便不知躲在哪儿惊惶喘息去了。
大获全胜的程晟水军迅速占领了整个水寨,并立刻找到湖州城壕的进水口,派人将进水口彻底堵死,又在下方速度开挖开出水口,将已经没有活水注入的护城河的积水全部引走。
随着城壕进水口被堵塞的消息传来,眼看着护城河里剩下水位越来越低,城外待命已久的南宫城大队人马,立刻欢呼了起来。
现在双方已是优劣分明,罗烈之前那一阵犹豫不决和过份自信,导致他回援不及,现在他可以依仗后撤的水寨已经先于主城告破,落入程晟的手中。而他的主子,那个口口声声亲临督战的伪天子南宫昊,早已脚底抹油逃得没了影踪。
罗烈明白他被主子卖了!他手中剩下的人马,目前已经是士气低下无力出战了。但罗烈全然顾不上这些,眼下不管有没有南宫昊那个贱主子在跟前,就算为了面子,这仗他都必须得打下去!这人倒是真有几分骨气,没打算投降而是想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所以他对南宫城一方发出的最后通牒未做理会,只下令众将誓与越城同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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