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楼外。
清雨与星罗两人犹如商量好了一样,不断突破,也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来此观看。天机楼外是一条大街,街中央摆着十张桌子,围城圆形,星罗立在中间。
他此刻没有办法抬眼去看,只见人群如年前赶集一样,从街道两旁拥堵而来。越来越多的人围拢,一些地摊商铺索性不再摆摊,将摊子一收,站在木板上去看。
百米之外的街道尽头,也有人在驻足眺望。但百米人墙何其厚,单凭一双肉眼,如何看得清楚。人们只有口中念叨:“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这一切,星罗都是不知道的。十张桌上,只剩下五人。单凭这一点,他已有足够骄傲的资格。一人心神有限,要分而为十,在棋界之中与人处处争先,布阵破阵,十成本事能剩个三五成便算不错了;这实是前无古人之事。今日星罗,便算是开了个先河。
然而,星罗看似胜得轻松,其中凶险,却也只有对弈之人自己清楚。斗棋本就是一件极耗心神的事,要在一天之内,同时与十人去比,棋局各不相同,互相干扰之下,更是极易出错。稍不留神,便有可能满盘皆输。星罗前二个时辰,棋路尽露锋芒,*得好几人慌于招架,最终无奈认输。到了胜后来两人,他已有些疲惫,能够取胜,也全凭之前积累的优势。
而今,场内还剩五人。他们棋路或是沉稳,或是刚猛,或是锋锐,或是犹如空中棉絮,令人有力无处使。但斗到而今,三四个时辰过去,他们无一例外都已稳住阵脚。星罗之前凭借年轻人的一股冲劲,加之棋路锋芒尽显所取得的优势,已经渐渐被他们扳了回去。两方陷入缠斗,星罗心神消耗更快,情况已经变得不利。
秃儿并不懂棋,一会高兴,一会又紧蹙眉头。想到自家少爷已经连败五人,自然是棋术高超,场中人都比之不过。胜这剩余五人,也自是容易。但一会又想到星罗与之签订生死协议,一旦棋败就要将命也输了出去,他又不禁十分担心。
“小家伙,你家少爷的确很厉害。刚刚我笑你们乳臭未干,那是我有眼无珠,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啦。”适才嘲笑秃儿的大汉道。
秃儿先是骄傲的一扬眉,然后又道:“大叔说得哪里话,那些小事,我们怎么会放在心上。”
周围十几人哈哈大笑,却都不再带丝毫嘲讽的意思。
大汉也笑了,又道:“不过,虽说你家少爷棋术极强,称得上是百年难遇的星罗奇才,可是而今他已连斗四个时辰,今日恐怕仍旧很危险。
秃儿一听,焦急道:“什么意思?怎么了呢?少爷已经胜了五个了,难道会输吗?”
周围的人,也都收起了笑容。
大汉认真道:“若比棋术,他自然是很强。即便比起袁氏三兄弟的老大,应该也丝毫不差,可以与其争锋。但是现在对方人多,你家少爷却只有一人。两方消耗,不可以道理计。不说其他,单是那孩子那么站在哪里四个时辰,对方坐了四个时辰,中间体力的消耗,便是天壤之别。更何况,他们只需注意你家少爷一人,但你家少爷,却无时无刻不得想着五人的棋路。这样下去,最多半日。只怕就算他棋路不输,也要累死在场上。”
周围众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到这里看棋的人,或多或少对棋界星罗都有一些了解。对于对弈之时,精神体力的消耗,他们都是十分清楚。
秃儿听了大急,俊俏的脸变得红扑扑的,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吗。怎么办,怎么办。少爷如果真的有了危险,那可该怎么办才好?”
大汉摇摇头,凝重道:“他们似乎也很忌惮你家少爷,害怕被临死反扑,所以棋路都走得很保守,这才让你家少爷坚持到了现在。但继续下去,一旦他们发现那少年后力不继,必然会立刻展开最凌厉的攻势。”这话既是对秃儿说,也是对周围看客说。众人都没有反驳。
再看场中,星罗双目紧闭,额头上闪着豆大的汗滴。他此刻后背内衣,已经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衣服犹如刚淋了一阵雨,重得要把他压倒在地。然而,他心神还需放在五人棋界之中。
东面靠南的一个年轻人,似乎发现了星罗的状态。原本平和的棋势,忽然间风起云涌,杀机四伏。他在片刻之间改动棋界阵法,由求稳防守变为了攻伐的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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