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三片雪花飞在半空,夏镰一脚一片,借着这三片飞雪踏上了流萤。
此刻,他们已在百米高空。
三人,两男一女,静静对立。
流萤好似有着生命,在空中一划而过。积雪纷纷,明月当空。这个场景,若是两人,若是一男一女,岂非正是风花雪月的最好光景。
但此刻,这里有第三个人,第三个男人。
月光拨开飞雪,落在流萤背上。地上花团锦簇,四周不免有些冷了。
这时节真的是冷,但今夜这月光,却比时节更冷。
人偶一手仍旧拉着夏语冰,他指节已经冻得发白。但他没有动,他已不能再动。
面对夏镰的时候,还有谁能乱动?
人偶虽然没有动,但他至少却还有另一只手。有他这只手在,夏镰也不敢乱动。
三人,两人再头,一人在尾,就如此对峙。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流萤飞得很稳,在夜空中一划而过。很快,天边的乌云中出现了几个人影。石川,雨面君,雪岩壁都已踩着云朵而来。
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流萤上的三人。
月色更亮了,夜已深。云中很冷,但在场的人,又有谁会在意这点冷。
他们的意志,全都比铁还硬。整个大陆实力能更强过他们的,已不多了。
人偶仍旧与夏镰从容对立,两人身上都已落满了雪。夏语冰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她与人偶拉在一起的手已冻得僵硬如冰,但她没有抽回去。
她若抽回去了,人偶不免要受些影响。她是个漂亮的女人,更是个聪明的女人。
人偶为她从兵国千里而来,赶到雪国,总归是值得的。
人偶犹如泥塑木般静静伫立,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到此,多半要以为他已是具尸体。
但他的目光深邃,而又锐利。从开始到现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已经又多了些东西。
凝重!
他终于知道,对面的那个男子为何可以获得月空的认可;他是与白起类似的人。他的实力,或许还要在白起之上。
另一边,夏镰也同样很有耐心。他是个出色的猎人,脑海里还回想着夏将的话。
“去帮月空,但不要出全力。”
夏镰僵硬的嘴角,慢慢撇起一抹弧度。他两手空空,已然冰凉了。
但他的心是热的。
一颗好战而不服输的心若是热的,那它势必要令主人做出一些无法掌控的事。
像夏镰这样的人,都是有这样的心的。
月已升的更高了。
地上,雪城中。
一匹白马快如疾风,在地上扬起积雪无数。
它身后,带着一股风。
这还不是它的最快速度,因为这里是在小巷中。如果是在平地,它可以跑得更快几倍。
但它的确已经很快了。它的背上,还驮着两个人。
而在马的背后,有一个人竟然徒步,与它跑得同样快。若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他不是在跑,而是在飞。
他的脚下踩着一只半月轮,他便是这样悬浮在了低空中,一路追赶白马而来。
他自然是月空。马背上的两人,自然是月渎和星罗。
人偶抢了他的妻子,但他竟没有去追人偶,而是向着月渎追来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对这种人来说有种仇比杀父之仇还要让他们不能忍受。这种人是男人,这种恨是夺妻之恨。
这种人大多有些孤傲的性格和傲人的实力。或许父亲被害,可以让他们十年数十年的蛰伏隐忍,譬如月渎。但若是妻子被夺,那他们必定当场血溅五步。
这种人并不多见,但月空无疑是其中的一员。无论他是否喜欢夏语冰,但人偶今天所做之事,已足以让两人成为必杀的仇敌,不死不休。
但为什么,他竟没有去找人偶,而是来找了月渎。
脚下一轮,载着他在空中疾行。手中的一轮,已被他紧紧握住。
他的心已热了,他的心,与夏镰的心一样。
月空在空荡的巷子里追赶着月渎,久久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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