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
城墙坍圮,碎石满地。经历了连天的大战,这城已不复原本的模样了。
兵国的城墙是最高的城墙,兵国的兵勇也是大陆最强的兵勇。战歌所率的秦家军,威名震八方;单单是这三万人,就足以让大路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在编军队闻风丧胆。
而现在,聊城纵然看似破败,却绝对是整个兵国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不仅秦家军在这里,就连战歌本人,也已经在此城中。
敌方都言在官渡城看到了战歌;却绝没有人想到,现在战歌已经到了聊城。无论如何,现在这两个城池都是绝对安全的了。
敌人果然没有再继续进攻。
战歌今年七十余岁,以他的修为,这个年纪还十分年轻。甚至可以说,他还正当壮年。但现在他很头疼,脑袋昏昏沉沉如同生病了。
数十年来,他从来没有生过病。
一条一条的讯息传来,焦躁得他的脑袋似乎要炸开了。
十一月二十三号,兵国连续三城爆发动乱;有慌不择要上战场的,有内心担忧想要逃难的。
十一月二十四号,距离聊城最近的狱城连续破了三处最字监狱。所谓狱城,指得就是整个兵国的监狱。全国所有犯了重罪的人,都被关在狱城。兵国的律法极严,刑法也更严。能够关在狱城的,多是在大陆上也很有声明的大盗。所谓的最字监狱,更是监狱中的监狱。大陆上早有传闻,凡是进了兵国最字监狱的,一生也别想再出来了。
战歌头痛,是因为他想不通。兵国,这个犹如铁桶一样无懈可击的国家。即便是天机国,在兵力上也不及兵国底蕴强盛。能够在这个方面与兵国一争的国家,也只有雪国而已。李霄虽然自负,但却绝非昏君。整个兵国励精图治,明明是铁板一块。
战歌总觉得,即便真的有一天,兵国迎来了战祸。先不说对方能对己方造成多大威胁;即便是打到最后,紧紧剩下兵城一城,全国人民也应该是上下一心,共抗外敌的。而现在,对方不过破了一城,没想到,整个国家竟已经不安起来了。
大厅里,战歌独坐在位置上,想要叹气。但他没有叹气。即便心情再烦躁,不叹气是他的习惯。之前的十年以来,李霄和林城,林珑三人联合针对于他,他都没有叹过气。他心中开始有了淡淡的不安。
外敌可御,内乱难息。若是这场战乱再不快点平息,兵国或许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大问题。
战歌现在很想立刻回到兵城,见见李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却丝毫也不知道,现在的兵城比起外面更凶险了数百倍。
但无论兵城现在多么凶险,只要战歌现在可以赶回去;兵国就绝不会出乱子。可惜的是,他却还不能回去。天机国派来的数十万兵马,毕竟不是吃素的。即便兵国兵力强盛,要调兵过来却也仍旧需要时间。
战歌决定在这里最多再待一天。
李霄处在天机国,却已在后悔自己竟让战歌离开了兵城。然而后悔是没有用的,现在他已经被软禁在了宫里,见不得文武百官了。
兵国,一国皇帝,此刻竟如同百兽花鸟一样,被锁在了笼子里。
李霄想叹气。他也没有叹气的习惯,但他还是叹了气。皇宫占地万顷,此刻只有这间小屋属于他。他已明白,自己被锁进了笼子里。
但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关进了这笼子里?他记得自己十六岁登基为帝的时候,那时他想这王宫真大,兵国更大。不仅是整个王宫,甚至连整个兵国都是他的。他想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内息忽然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雄心壮志。但后来,连续几十年来。莫说兵国,他竟连一个皇宫都没有走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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