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上,只有两家宇文,其他人种敢取此姓氏,必引刀戈。
但对长燃来说,两家宇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论此时来的是哪家宇文,他心里其实都不怎么欢迎。
可惜面对这两家宇文,长燃都没有相应的实力去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堆砌笑脸迎接。
有了这个事实,当长燃听到柳伯的传讯,虽然诧异非常,认为这时候不该有什么宇文来打扰自己,但还是发令迎接来客,起码不能失了最基本的礼数。
他暗自琢磨,担心自己的考核会遇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敞亮道途更会因此受阻。好不容易让鲁景元对他失去了兴趣,没想到半路上又多出个干扰来,真是叫人不爽。
蒙浪多少知道点自己兄弟与家族的不合,此时他忧心忡忡,不无担心道:“宇文十二,是不是有人来找你麻烦?需不需要我帮忙?”
刚才的事虽然讲开了,但蒙浪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他这个很奇怪,对某些事非常执拗,别人不在意了他反而十分起劲,一门心思钻到里面去。他吃过的鱼肉,都会为之立个衣冠冢,行事颇有儒风。
长燃心中不安之情慢慢胀大,但还是拿好话劝慰蒙浪:“如今我势力已成,登台炼气有望,就是家里真来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也不敢拿本少爷怎么样!蒙大少爷,你就放心吧!”
蒙浪点头,这毕竟是宇文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随便插嘴。
二人相伴同去,在柳伯的带领下来到大厅,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宇文族人。
那人身形佝偻,虽为男子,却没有半分英气,眼神猥琐缥缈,瞳孔涣散,目无精光,与人对视之时,好似一具会动的尸体。衣着大红,虎皮马褂,初看时颇有贵气,但再看时只觉垂垂老矣,已近黄昏晚年,令人生出无限扼腕叹息之情。
他,就是柳伯口中的宇文!不用柳伯招呼,那种唯一血脉相遇,便自然而然迸发出的悸动适时提点了在场两位族人。
与之相伴而来的,还有千年宿怨,那种化不开的恩债,已经深深刻入扶摇平遥两支的血管中,无法拔除。
在道法显圣的世界,血统就是唯一的因果纽带。所以当时人恨人,不只恨一个人,而是恨上一族,因为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
“若论辈分!”那人开口便是浓重的土音,几个字被他念得模糊不清,但此人说话很严肃,一板一眼,连柳伯这样受过专门训练的人,都无法比肩,在其面前无人敢大声喧哗。
“你应该叫我一声四叔公!”
长燃无奈地撇撇嘴,但还是抱拳一礼,恭敬地喊出一声四叔公。
儒家的规矩不是治死人的,天地君亲师也是不开玩笑的。身为儒家弟子,哪怕你再不愿意,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有所失礼。
这一点,不为儒家弟子,便无法体悟其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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