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
即便是对死亡司空见惯了的蛮族,当死亡真正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的时候,也非常难以接受。
赤赤彩凤和两个小丫头泪眼婆娑的擦拭着阿瓜血淋淋得身体。大丫头叫阿彩,小丫头叫阿凤,今年五岁。阿彩边擦边流泪,哥哥虽然脑袋不灵光,可是却很疼爱妹妹,有好吃的总是给两个妹妹先吃,哥哥天生神力,村里对她们调皮的孩子都让哥哥打过一遍。有时候他一人打好几个,即便头破血流也毫不退缩,看到他现在成了一个血人,阿彩的心里像刀扎了一样痛,大大的眼睛都哭肿了。
阿彩拿起哥哥的右手准备擦拭,哥哥的右手紧紧的攥着,好像抓着什么东西,费了好大劲终于把那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一个长的像野梨的果子。那果子呈白色,上面模糊的好像有个人影,还长满了像字一样的东西,看得不甚明白。族里也有字,不过只有少数人才能看懂,而且果子上的字与村里的字还不一样,整枚果子都被哥哥的鲜血染红了。阿彩没在意,既然是哥哥紧紧攥着的东西,那就给他贴身收好就是。找了根扎头发用的牛筋,把果子绑起来,带在了阿瓜的脖子里。
阿淝从大祭司手里接过一大碗用上百种药草动物器官熬制的腥臭无比的药汤灌进了阿瓜的嘴里。那气味常人实在难以忍受,旁边赤赤彩凤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两个丫头和喂药的阿淝更是不堪,连昨天的晚饭都喷了出来。
大祭司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配制手里的伤药。大祭司在村里的地位最高,也是最富有智慧的人。她主要掌管祭祀和看病,也是村里活得最久的人。村长盘古开山,阿瓜的父亲盘古长空,阿光的父亲盘古喋等这辈村里的顶梁柱就是她老人家看着长大的。人们尊敬她老人家智慧的同时又惧怕她老人家配的药的味道。大祭司配的药,药效绝对没得说,味道也绝对没得说,因为当你清醒喝药的时候,只想吐或者正在吐,哪还能说点什么。
阿瓜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走在雪白的荒野里,村里的小伙伴们时不时的从他身旁跑过,但都不跟他玩,他们说因为他的力气太大了,这让阿瓜很生气。顺手把路边一株白色小花拔了下来,狠狠地捏着,没想到洁白的小花转眼间变成了血红色,而且化作了红色的血水,像有生命一样顺着自己的掌心摊了开来,覆盖了自己的全身,然后是痛,剧烈的疼痛,自己被痛的嗷嗷直叫,这更让阿瓜生气。突然想到了阿光那个家伙,他说骂人可以缓解疼痛,不知道真假,真羡慕他满嘴的臭.狗.屎,脏话张口就来。我得试一下。该骂什么好呢?
眼前出现了大祭司的身影,小孩子们也害怕大祭司,因为这个奶奶总是显得阴森森的,她长的难看也就罢了,她说话还像鬼枭,还吃一些恐怖的东西。阿瓜就不止一次看到她吃毒虫。像五花蛇,金斑蟾蜍,紫星蝎子这样的剧毒之物她经常嚼。私底下小伙伴们都叫她老妖婆,但是阿瓜没叫过,因为阿淝跟自己玩的最好,跟自己最亲,看着阿淝的面子上,也得“放过”她!不过这都是在梦里,这么痛,骂她几句应该就不那么痛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想到这,阿瓜指大祭司声如洪钟的大骂到“你这老妖婆,给老子施了什么妖法,快给老子解开,老妖婆,老怪物……”
可怜的阿瓜,从小就傻,虽空有一身蛮力,可因为脑袋不灵光像傻瓜,所以小名才叫阿瓜,在他的脑袋里就没有脏话,就反复的一个词“老妖婆”。不过别说,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阿瓜心中欢喜,沉沉的睡去。隐隐约约地,仿佛有很多声音在脑海响起,声音虽多,但却不吵杂,像大祭司念祭文一样,具体地听又听不懂在说什么,声音振聋发聩,令人深省,阿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发颤,好像洗了一个澡,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灵魂。就这样一边听着脑海深处的经文,一边睡着了!
大祭司用一把骨刀划开阿瓜肿胀的身体,让坏死的黑血流出来,同时把一些碎了的骨头剔出来丢掉,把断了的筋和血管捋直放好。然后又把阿瓜的头皮割开,把凹下去的头骨给拼接抚平。又把调好的同样刺鼻的黑乎乎的药膏涂满了全身,阿瓜这次伤的确实重。
“去把架子上的茴生叶拿来给他包一下。”大祭司对阿淝说到。阿淝平时就在殿里学习,打杂,自然知道茴生叶最适合包扎伤口,加速伤口愈合。
其实以盘古氏的体质来说,骨头断,筋断,肌肉撕裂这样得伤,真不是大伤,即便没有大祭司的药,也会痊愈的,就是好得慢一些,骨头长得歪一些,大筋长得偏一些……也就内脏大出血和脑袋的伤才是比较棘手的问题。盘古氏的自我恢复能力简直强的变态,这也是他们得以在恶劣蛮荒丛林生存的条件之一!
等得阿淝包完“粽子”,盘古长空也从门外进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张熊皮,正是阿瓜玩命打死的那头异种黑熊。
“大祭司,皮剥好了,您请收下。”盘古长空双手捧着熊皮,恭敬的说到。
其实大祭司给自己族人看病是不收报酬的,人们也很自觉得把打到的猎物,摘到的草药送过来,只要大祭司的要求,人们都会为她做到。
大祭司摆摆手,刚要说话,只见被包得粽子一样的少年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指着她就是一通大骂“你这老妖婆,给老子施了什么妖法,快给老子解开,老妖婆,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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