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心中一凛,手中青石条并没有停止转动,道:“自从浔阳江畔一别,已有数月未见,钱提督风采更胜往日呀!”
“好说,好说。”钱刚哈哈一笑道:“牛观察,你与王虞候的纠葛某已经看个明白,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某就替王虞候射上几箭如何?”
“钱提督,趁火打劫果然是你们皇城司的拿手好戏。”牛二望了望天色,距离天亮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了,能多拖上一会是一会儿。
钱刚朗声道:“某也只是凑个热闹而已,牛观察不会这般小气吧?”
“钱提督既然技痒难耐,俺让你射几箭又有何妨?”
话虽然如此,但是牛二知道雕弓钱刚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骁勇如生铁佛崔道成者,也丧生在他的雕翎箭之下,自是把手中的青石条舞得更急了。
“牛观察,小心了!”雕弓钱刚觑得牛二较亲,安得雕翎箭稳,扣得鹿筋弦正,雕翎箭就好像永远不会断线的珍珠,雨点般地向牛二射来。这般神奇的连珠箭,想来纵是神臂将军小李广花荣,江南小养由基庞万春,也不过如此了。
虽然雕弓钱刚只是一个人在射,但看箭矢的数量,宛如是七八个弓手一同在射一般。
箭矢的数量倒在其次,更可怕的是雕翎箭的力道,竟然比起用全身力气才能蹬开的脚弩来,也是不逞多让。那一枝枝雕翎箭射在青石条上,叮叮当当作响,火星不停乱冒,如果不是牛二臂力惊人,只怕早就折在这厮的雕翎箭下了。
雕弓钱刚很快射完了一壶雕翎箭,可是时间大约只过去了半炷香左右,他刚要去拿第二壶箭,却被王七郎拦住了,“钱提督,一壶箭足矣!吾观牛观察舞动的青条石,重量远在某的大刀之上,某岂能占他的便宜?坠了我们殿帅府粘杆处的声名?”
雕弓钱刚冷哼了一声:“某只是适逢其会,凑个热闹,射与不射全都由你!”
铁脚王七郎上前一步,朗声道:“牛观察高风亮节,实乃吾辈楷模,如今已经足够公平的了,某已经等不及与你一战了。”
牛二停下了手中的青石条,暗道一声“惭愧”,他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牛二喘息了一阵,方才正色道:“钱提督,说句实话,俺顶多再接住你一壶箭而已,到了第三壶箭,俺能不能接住,就要看你这张雕弓会不会失去准头了。”
雕弓钱刚摇头道:“牛观察,你也太高估某的臂力了,就是神臂将军小李广花荣亲来,只怕也不可能用某的雕弓射上三壶连珠箭!”
牢门之内,过街老鼠张三将扈三娘带了过来,一指门外的阵势,言道:“姑娘,你倒是看个清楚,牛二哥为了你不被殿帅府的人带走,已经在拼命了。如果今夜事了,希望你能够与我们缉捕房合作,我们也必将还你一个清白!”
扈三娘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奴家何德何能,竟累得牛观察如此?”
这是扈三娘被捕之后第一次说话,过街老鼠张三自是喜不自禁,“我家牛二哥一贯如此,此事搁在姑娘身上如此,换作他人也是如此!”
刚刚牛二舞动青石条的英姿已经尽收扈三娘眼底,再听张三这么一说,不由出口赞道:“牛观察乃真豪杰也!”
扈三娘无端想起那上门提了几次亲的祝彪来,不由把这两人放到一起比较起来,一比之下,高下立判,“祝彪虽然在独龙冈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但毕竟有些小家子气,还是无法与牛观察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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