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知县在偏厅里面,送走了前来拜访的小胖子高波后,独坐厅中,看着礼单,默然无语。想了想,觉的还是将几人召过来,在聚集商议一下。随后他吩咐人,去将陈县丞、刘主薄、和赵西席请到正厅议事。
车知县随后又移步到正厅内喝茶等待。不久,陈县丞几人接踵而来,见过礼,上过茶后,见众人已至,车知县就先轻咳了一声,然后笑着轻声问道:“诸位,刚刚那李千户派人前来拜见吾,告知其明日就走,还送了些薄礼,拜托吾,照顾一下留守的灾民。诸位看看,此事该如何处置呢?”
陈县丞听闻后,先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答道:“大人,那人不止拜访了大人,吾等也被一一拜访,并且也留下份薄礼,也拜托吾等,也照顾些那些留守的灾民。”
“果真如此?”车知县差异的问道。就见在座的几位都点头称是。他微皱起双眉,不解的轻声问道:“难道真有如此一心为民之人,其意何为?实在让人不解呀。”
这时赵西席轻咳了一声,然后笑着轻声言道:“东翁,不管那李千总意欲何为,但对本县总归是件好事。毕竟那些灾民,久居盘恒此地,日久必生事端。那李千总此次,带走了近一半的灾民离去,剩余的也都每人留下了一石的粮食,省些吃,也够让那些灾民熬到夏粮收获之时了。”
车知县几人听闻此言,也不由的纷纷点头,的确如此,那些灾民盘恒此处,难保不在出现第二个王大梁。
这时刘主薄也笑着恭声言道:“是及,是及呀。此次不仅免了兵灾,更免了日后的人祸,这也是多亏了车县尊在此。此事要是传闻出去,那人人还不是,都要夸赞车县尊的贤名呀,连悍兵来此,都不敢放肆,县尊大人之贤名,真是声名远播呀。”
陈县丞听闻此言,不由的在心里面暗暗骂了声,马屁精,但脸上还是堆起了笑容,对着车知县恭维的笑着称赞道:“的确如此呀。前次,那贼匪王大梁欲犯本县而不得为。此次,本想着是桩祸事,不想却变为好事,这也多亏了县尊大人亲镇此地,使宵小之辈不得逞,遇事则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上峰若闻之,县尊高升之时,指日可待呀。真是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了。”
车知县听到这些拍马之言后,也不由的轻飘欣喜起来,眼睛也高兴的眯了起来,嘴角的胡须也在微微的颤动着。不管怎地,这事传出去后,没有人会去夸赞一个武夫的所作所为,怎么地都绕不开他这个一县之主呀。这就是官声,这就是名望呀,真要是传到上官那里,这真有望在升上一升呀。
这时赵西席笑着缓声言语道:“东翁,那人今日临走之时还留下话来,说今年陕西仍然是大旱之年,还望东翁能够组织灾民,和民力来疏通水渠,打挖深井,已备旱灾,并且说,只要东翁愿意‘深挖井,广疏渠’,那李千总便愿意送两百石的粮食给县里,以供民之食用,此事,还望大人定夺。”
车知县一听,那李千户竟然说今年仍然是大旱之年,就颇为不喜之,但又听到其愿意送两百石的粮食给县里面,以供民力来进行水利修建,他就不由的迟疑了,怎么来看,这都是没有坏处呀。他迟缓的缓声问道:“陈县丞,刘主薄,此事,二位意下如何?”
陈县丞和刘主薄听闻后,先行对视了一下,然后一口同声的答道:“此事大利呀。”
随后陈县丞欣喜的解释道:“大人,无论今年是否大旱,这兴修水利,都是名利双收的好事。现在有人主动献上粮食,吾等再找乡绅、大户们募集些,便可行事了。”
刘主薄也在旁点头称是:“是及,是及。城中乡绅、大户们也都刚捞了不少好处,再说这兴修水利,也是对其十分有利的,趁着现在农闲,城外也有不少灾民,也好聚集民力。再说,万一今年真的又是大旱之年,全省皆荒,唯县尊治下却是一派丰收之景,那县尊大人今后,想要不高升也难呀。”
车知县听到‘全省皆荒,唯县独丰’之语时,眼睛都不由的亮了起来,是呀,真要如此,那真是不高升也难呀。车知县兴奋的捋着胡须,急促的高声言道:“既然如此,那么吾等也要准备加紧兴修水利了。赵西席,此事还要劳烦你再去告知城外的李千户一声了。陈县丞、刘主薄此事还有劳烦二位,再与城内士绅、大户们再商议一下了。”
几人听后,也都站起身来,恭声答道:“谨遵县尊(东翁)吩咐了。”
第二日,李鸿星等人再次拔营启程南下,陈县丞、赵西席则带领着一些士绅大户们前来送行。
李鸿星见状,连忙跳下马来,迎了上来。走到众人近前,先施了一礼,然后笑着朗声言道:“哈哈哈,怎敢劳陈县丞、赵西席和诸位相送,某实在是愧不敢当呀。”
陈县丞着笑着高声称赞道:“那里,那里。大人此次南下平贼,正是救民于水火当中呀。吾等也是群情激奋,恨不能与大人同去杀贼。怎奈身弱体虚,只能咦呼长叹矣。特备些薄礼和水酒,已壮大人军威,祝大人旗开得胜,捷报频传。”言罢,旁边就有人端过一个红漆托盘,里面放了三杯壮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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