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朗的夜空中,圆月是每一个人都期待着的幻境般的景象,所以它照耀到的地方不仅仅是南宫。不远处一个繁华程度更甚于南宫的地方,一个身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人也在赏月。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不光因为这个人身体发福,略显苍老且严重阳虚,更因为他的身份并不是皇帝却身居皇家的园林。如此一来便不只他一个人是悲剧,整个帝国,这个在十几年前还拥有六千万人口的巨大帝国也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悲剧。只不过这个家伙,悲剧的制造者兼其后果的最终承担者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更没有意识到这个国家在此后一千多年以内的人口基数再也没能恢复到这一数值。
当然他也不可能会意识到这些、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身后的千秋功罪已经不再重要,活着首先要不亏待自己。
身后传来了不换不急的脚步,步履之间的节奏之中都隐含着谦恭——这是进入到他的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必须遵守的铁则。
“有消息了么?”男人问。
“司徒府很安静,很平常没什么两样。”身后穿着卫兵衣服的手下用恭敬的语气说。
“曹操那边呢?”
“不知道……曹操大人似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府,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另外,袁隗大人也有点奇怪,他在见过太师之后回到自己府中呆了一会儿后就又离开了,是秘密离开的,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
“因为无痕没有接到跟踪调查的命令,再加上袁隗大人也不是太师您红名册上的对象,我们不跟轻举妄动。毕竟绝大多数朝臣都畏惧于太师的权势和力量,如果轻易地对其中的某个人表现出不信任的举动,我们恐怕会惹出预料之外的麻烦来。”
“听着,”她说,“从现在开始,将他们三个人全部拉入红名,一旦找到人立刻开始监视,绝对不能再次跟丢。”
“诺。”身后的人一躬身,缓步退了出去。
忽然,他视线中的月亮变成了血红色,天旋地转……又瞬间恢复正常。
好痛,好晕。他跌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手指的指尖似乎察觉到穴位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突突地跳着。
洛阳,这座一百六十多年的帝都已经迎来前所未有的多事之秋。看来,自己那些放纵欲望的不良嗜好也该暂时控制一下了,否则身体还是吃不消啊……他默默地想。
谁忠谁奸,大概不久之后就会见分晓了。
“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王鹂把青铜香炉放回小屋中间的方桌上。
这看起来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小屋子,面积并不大,甚至比一般的民居还要小很多,在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和四把椅子,材质看起来像是梨木,也并不算多么名贵,桌上放着一个一个青铜香炉和一把青铜茶壶,在这些器具上刻满了漫长岁月所留下的斑斑锈迹。门口的位置放置着一个老旧的屏风,上面的图案已经旧得看不清颜色了,只是从轮廓上依稀可以看出来画的是睡莲,而屏风后面也并没有放这床一类的东西,除此之外房间里就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暗灰色石砖墙壁而已了,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会客室,而且它主人的身份也不会太高,仅此而已。它太普通了,没有任何的过人之处,他甚至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它被建造在中德殿正殿顶端的话。
“不对,其实还是有些东西的,这边,看上去像是一个按钮。”赵云指着墙壁上一块颜色略有差异的石砖并且用力推了推,那块砖仿佛就真的在微微移动着,“但是按下去之后好像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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