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知道我杀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冷漠的人问道。
“我只知道没有任何理由能够为你所犯下的罪开脱。”悲悯的人咬着牙瞪着他。
“我的理由就是,加入他们真的是来杀我的,那么如果我不出手的话倒下的人就会是我,如果我当初没能活着离开洛阳的话我认命就是,可现在既然已经逃出来了,我就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悲悯的人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天外生物,“真是义正辞严的理由啊!可是很遗憾我不吃你这一套,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贪生怕死,还不愿承认,还伪装的一脸无辜一脸清高,你是最卑微的人。”
“我并不贪生怕死,但是只有活着才能创造价值。”冷漠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已经褪去了大半,但他并不打算爬起来,所以就一直躺着,“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不无耻一点是没办法活下去的。这是个生存权利受到挑战的时代,全世界就只有两种人,一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二是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的人,能够创造价值乃至是终结这个时代的往往是后者也只能是后者,前者的使命就是为了后者而牺牲,让后者有机会活下去,让后者去创造他们所向往的世界。后者是前者的希望,前者是后者的代价,对前者来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七分;而对于后者,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悲悯的人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这就是……真正的你么?”
“是。”冷漠的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就没有感到一丁点的愧意么?”
“愧意么……对我而言这种东西并不重要,因为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冷漠的人仰面躺在地上,茫远深邃的目光对准了树杈之间朦胧的月,“太多的凡人,正是因为过于在意这些才会一事无成,因为他们没有陷入绝对绝望之境的觉悟,没有自绝于天下人的勇气。”
“是啊,你了不起,你伟大,这些东西你都有,可这有什么用呢?这只不过是让你在屠杀一个无辜的人的时候下手更利索一些罢了!可是面对着董卓的那一剑呢?那个时候你自绝于天下人的勇气在哪里?你陷入绝对绝境的觉悟又在哪里?”
“也许我没有出那一剑,才是一种自绝于天下人的勇气吧。”
“够了,你住嘴!”悲悯的人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于是他变得不再悲悯,岂止不再悲悯,简直比野兽还要暴戾。
“那么你又想说什么呢?用所谓的情与义来压倒我么?”
“哼……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不会再浪费时间在一间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上。”悲悯的人背对着对方,“这世上一切冰冷的东西都可以被加热……除了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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