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无法去说服自己放弃,我更没有能力去赶走一个已经住在我心里的人。那个人在一声酸楚的报歉之后就去往了另外一个世界,踪迹难寻,可是无法否认,她已经存在于我的心中了,不管她是否愿意,也不管我是否愿意,这已经成为任人都无法改变的结局。因为我的心实在是太小了,才只是装进去一个人而已就已经满满当当。曾经在帝都的门口我绝决地与老家伙对峙,而他却说我只是一个把什么都当真的孩子。是的,当时的我认为我正在守护的东西即是我的世界,却被斥为孩子;可是……现在呢?我受过伤了,我被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打击过了,我曾经幻想的未来都已如暮春的残朵一般零落成泥,她曾说,每一个人都要经历过这些才会长大,可我真的长大了么?没有啊!我仍然是一个随便拿什么东西就当作全世界的小孩子。我究竟,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她曾经说,缘分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以此来让我放弃。我今天对韩依说了同样的话,告诉她人们不应对不现实的事情那么执著,我这么说了,可我自己却做不到。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蓁在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自己有没有做到呢?
直到刚才我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的话,又该拿什么去保证其它的事?
可是在我胸口中箭,连我自己都想要放弃的时候,她含着泪对我说不要死。
躺在我的怀里时她说命中注定,可是在那个雨夜里她却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再一次想起了那个令我一生都刻骨铭心的雨夜,在那个寒冷的夜里她吻了我,她的体温是炽热的,她的呼吸是急促的,她分明和我一样已经不顾一切,更不顾所谓的命运。
……
无意之中回想起的这些细节让我的心里猛得一惊。
时隔半月之后的那个虎牢之夜里,我所见到的蓁和我之前认识的,真的是同一个人么?……不对,那天晚上的她才是最平常不过的她吧?真正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她,仅仅出现在曾经的雨夜洛水中。
“喂,你说两个不同的人……”我抬头询问,可又戛然而止。
因为我看清了坐在对面那个人的相貌。
“哼……还是有共同语言的不是么?”那家伙一脸嘲讽的样子,“白天里拒绝得那么斩钉截铁,我还以为你们曾经是仇人什么的呢。”
要是在平时面对着这种嘲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加倍奉还,可今天我没有这么做,因为白天我和他几乎闹翻,他就像两年前一样,再一次地在别人家门口动手打我,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人,那个已经故去的人。
仅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个女孩在我的心中也早已永生了,不是么?
“韩依呢?”我问。
“我让她离开了。”他的表情不高兴也不生气。
“那你是有话对我说了是么?”我问,“有话你说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等着?”
“我怕我先说了话你又不鸟我,”他耸肩,“那多尴尬。”
“怎么会……”我笑,“我一直留在这里就是在等着你说话的,怎么可能会不鸟你?如果真的不想鸟你的话白天的时候我就离开不是更好么?”
“嗯……也对。”他点头。
“那有什么你就说吧,虽然同样没怎么正经过,但我们毕竟是父子两个,没有什么张不开口的。”
“说得好像我们刚刚反目成仇似的……”
“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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