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我勒住了缰绳,而蓁则继续跟着押送我们的队伍前进,我们之间错开了间隙。
我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导致整个队列的分崩离析,走在我后面的殿后的士兵们不得不停了下来,而两侧的敌人也不再前进,简直像是在一张崭新的大网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越是精致的东西就越是易碎,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终于整个队伍的后半段都被迫停了下来。
“你做什么?”我身旁距离最近的士兵转过头问我,一脸的怒气。
我也掉头瞅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没有表情,也没有眼神,什么都没有,空洞的空。
我停在城门洞的最中央,蓁在前面,也停下来了,阳光刚好照到了她的身影,微风也正好拂起了她脑后的长发,还有粉红色的裙裾。真的,就连上天都在想方设法地让她显得更美。
真好啊。
“听到我说话了么?快走!”士兵的右手上拿着仪仗用的战戈,于是用左手伸过来攥住我的肩膀,而我则在第一时间反手盖在他的手上,但并没有用力。
我再一次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处于重重装甲保护之下的眼睛里呈现的东西先是愤怒,再转为惊讶,最后变成惊恐。
“你……你的眼睛,你……”
“红色的对么?我自己知道。”我轻轻地拍了拍他死攥着我的手,“因为我看到的你是蒙着一层血幕的,腥红又苍白,是将死之人的颜色。”
我的话音刚落,士兵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都有血迹在毫不犹豫地蔓延着,像是一群吃光了他身体的红色蚯蚓,他们在吃饱了之后就理所当然地离开宿主那具空无的躯壳。
他瞪着眼,整个眼珠都快要蹦出来似的。他下意识地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战戈试图攻击我,可是他已经没有那个力量了。战戈举过了头顶,在最高处戛然而止,它再也不会落下。
我笑笑,伸手接过那柄战戈。
“谢谢了。”我说。
全副武装的躯体从马背上摔下来,轰然倒地。
从现在开始,天下第一的恶魔已经不再是董卓,而是我,我将毫不犹豫毫不怜悯地取走任何一条生命。从现在开始,我将为了守护一个人而成为嗜血的狂魔,我的心中将只有屠戮,毁灭,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或者是敌人全部都倒在我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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