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的死了啊!”王鹂的泪水和声音一样,狂暴地迸溅着呃,然而她很快地就得到了回馈……
“叫什么叫什么?哭丧似的,还没死呢……”
赵云皱着眉头龇着牙,握紧长剑的剑柄,把它从自己的肩窝里拔了出来,青绿色的光芒浸着血,隐隐地荡漾着别样的凄美。
剑被赵云竖起来举着,不知他凝视的是剑还是剑上流淌着的自己的血,总之有种满满的仪式感。
青釭,好久不见了。
两年前曹操的刺杀行动失败,青釭剑就落到了董卓的手中。这把身份显赫却又命运多舛的剑此后就一直被佩在那块肥猪牌的腰间……哦对了,那货没有腰,他实在是太胖了。
两年的时间如此之久,以至于在青釭出鞘的那一刹那赵云还没有意识到,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也就忽略了它将之演绎到极致的锋利。
可就是这样的锋利,削铁如泥穿盾破甲的锋利,却也没能贯穿这个青年男孩的血肉之躯。
也许,人与剑之间,也存在着某种深邃的情感,以至于即使是作为一把剑的存在,也存在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杀掉的人么?
谁知道呢。事隔经年,那把剑又一次地回到了赵云的手里,命运一样。冰蓝色的目光与青绿色的剑影交相辉映,他们即将再一次携手,再一次同生共死,再一次创造一个神话,如果成功,他们将成为亘古的传奇;即使失败了,死掉了,他们也会死得很有仪式感,因为他们本身现在就身处于一场百年难遇的盛大仪式之中。
赵云露出了不多见的严肃,他目不转睛,丝巾与长发一起猎猎舞动——他今天把自己的头发披了下来,却反倒比绑成辫子的时候还要多了几分男人味。乌黑的发梢略过翕翕颤动着的剑刃,被切开,丝线状的黑色随风飘扬,仿佛死神颤抖双翼之时降落在人间的羽毛一般。
李儒举着剑,与赵云仅仅数步之遥,他有些错愕。赵云站在高他几级的台阶上,使他不得不去仰视。他挤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赵云肩头处仍然在淌血的伤口,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把剑一横,想到了动手。尽管那个叫赵云的年轻人很强,但是这个时候毕竟已经负伤,而且还是贯穿伤,至少自己还能和他缠斗一会儿,后面的张辽会很快赶过来,合两人之力打到他很有希望!
他踏前一步,空气中漂浮着的五彩斑斓的线条,它们纷纷一闪而过,视野被强烈的白光遮蔽了一瞬间。
电光火石。
李儒站在原地寸步未动,可是赵云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此刻他已经越过了最后一代屏障,正在直面着那个面色苍白的董卓,他不悲不喜,只是脸上带着些嘲讽,还有小小的失望。
有那样一个人,他权谋深重,他韬光养晦,凭借着自己的忍耐力一步步爬向乱世的塔尖,终于有一天他取得了权力,他变得残暴,变得无所畏惧,他开始夜宿龙床,挥手即是谋臣如云猛将如雨,他已然是无冕之帝,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之时,他的反应居然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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