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婵她们早接到通报,今天正是卫乙回来的日子。姬后山罕见地起了个早,等在上郡学宫大门口紧张地张望,他要第一时间接住卫乙,接住自己的兄长。
婉婵看见姬后山这样子,忍不住笑话道:“就算冰弦来,怕你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吧?”
姬后山道:“小弦怎能和乙兄比。乙兄为了小弟赴汤蹈火,这年景很难见到这样讲情面的人了。”
然而,卫乙因为中途拐到太守府,并没能第一时间回到学宫,这让酸文署诸人着实一番好等。好在下午时分,总算见到了四匹快马飞驰而来。阔别一个月,卫乙这死神,又杀回来了!
俗话说:重色轻友。卫乙的眼中,第一个看见的却不是等他等得望眼欲穿的姬后山,而是他日夜想念的小狐君。卫乙翻身下马,连跑带爬来到婉婵面前,迭声唤“小狐君……”
婉婵为卫乙织了一副护腕,以方便他以后制作更多工具。这时将护腕送上,婉婵一双慧眼看向了卫乙,其中满噙着泪水,只是喃喃地道:“你还好吧?好像瘦了。”
卫乙也拿出了为婉婵制作的笔套,柔声道:“做的不知行不行,若不行我再改。”
婉婵接过笔来,眼中的泪水便全数掉落到笔上,本来黯淡的笔套,也平添了几分光亮。两人就这样四目凝视,许久没有离开眼神。分别虽只三月,却仿佛天荒地老、三生未见。
隔了许久,才听姬后山在旁边抱怨,“乙兄,我这么深情地望你这么久,你就完全没发现我在向你放光吗?”
卫乙一拳捶了过去,笑道:“去去去,你又不是小狐君,我又不是冰弦,你没事向我放什么光?”
姬后山扯了扯嘴角,愣道:“你不能这样啊,见色忘义不是乙兄你的本性哇。婵兄虽然是大美女,可你身边不是有芜儿的嘛,还有这个杀手女,何至于你这样欲求不满?”
卫乙握着婉婵的手,啐姬后山道:“滚你!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想女人想疯了。小梦,赶紧回去管教下山兄,没事别把他放出来。”
酸文署的伙伴们,有了这一次经历,感情更加深厚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当心中的芥蒂消失,那么酸文署必将作为一个整体出现在未来汉朝的更大舞台。
说话时,梁丘贺走了过来,拉着卫乙小声道:“小乙,没看出来,你还有通天之力啊?前几天苏太常亲自过来,把田博士好一顿训,说他以权谋私,下次再这样,博士之位也要给他撸了。田博士吓得几天没敢出门,刚刚我去问他应当给你和婉婵布置什么新的射策题目,他也不肯就说。”
卫乙固知牧苑虬髯客的能力巨大,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其实也没什么,在牧苑待着挺自在。刚刚回来路上恰巧碰见辛太守,太守让我们酸文署帮着城里做点东西。师兄如果没有新任务,要不先让我们去太守府做些事?”
梁丘贺正愁着不知道新题目是什么,听到这话自然高兴,但还是忧心地道:“太守那有任务,当然先满足太守。只是你们进阶的第一次考核还有个把月了,现在你比他们几个都落后了许多,你得抓紧时间才是了。”
卫乙却无所谓的一笑,道声:“放心,我理会得。”便和其余诸人告辞离开,回到酸文署。赵芜三女则自回宿舍洗漱安顿。
临走前卫乙又问梁丘贺,可否带田惜进来。梁丘贺看了看,小声道:“没关系,反正博士现在也不敢为难你,让她进来吧,对外就说是高奴附近的民女。”
一路往里走,卫乙和婉婵都是手牵着手。婉婵一直担忧地道:“阿右郎,这一个月田博士拼命出射策题,一个月出一两个。且不说田利目他们已经三个甲科,山兄和阿吉也都各有两个。你现在还是醋坊那个乙科,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追上他们呀?”
卫乙笑道:“小狐君你有几科了?”
婉婵也笑道:“我才两个乙科。延阁的事忙了两个多月,完了后就没剩多少时间了。”
卫乙道:“嘿嘿,有你陪我,那我就不担心了。给我说说你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呗?在牧苑里,最想念的就是你了。”
婉婵却撇嘴道:“我不要,我要你先说。看你和芜儿刚才那开心的样,就知道这三个月过得很滋润。一个字都不许落,全得告诉我。”
婉婵继续展现出女王的本色,卫乙连声求饶,将他在牧苑里遇虬髯客男人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那男人虽然叮嘱了不要将他的行踪告诉旁人,可婉婵绝不会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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