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吃早饭,素光又来了。和昨天不同,今天素光竟然穿了一身相当耀眼的华服,把她本来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亮丽。
婉婵见此,奇道:“素儿今天有什么喜事么?怎的穿成这样正式?把我们美丽的芜儿都比了下去。”
素光却只是脸红微笑着不说话,唯赵芜在旁哂道:“反正我就是拿来给你们比的。那天弦姊姊来的时候,你们就拿她和我比。现在素儿来,又和我比。婵姊姊,下次再来新人,让她和你比。”
婉婵见她一脸的不悦,知道这小女心高气傲,从来都觉得自己是最美的,不禁又调笑道:“他们都说我是女王,怎么能拿来比呢。要不下次不和芜儿比,就和小田惜比吧?”
赵芜撇撇嘴,道:“田惜那小妖,能把她比下去的,都是天仙了。算了,还是和我比吧。”
于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阵,待众人都收拾停当,这才离开云林馆,往上林苑走。
上林苑面积极大,横跨在京兆尹和右扶风之间。上一回卫乙三人来的时候,被丁外人挡在了门外。那丁外人是盖长公主的相好,得了盖主的便宜在京城里为非作歹。不过,这一回有了婉婵护驾,再加卫乙已经晋升“历事文学掌故”,丁外人再不可能到门口来阻拦了。
这时候,上林苑的门口已经搭起了一个台子,里面坐着几个女子,想是负责迎接各路贤达的。因为这一回来的人数很多,太学是安排不下的,这才将会议场地安排在地方广大的上林苑。而上林苑中一群宫娥学女自然成了伺候的主力。
还没走到苑门口,婉婵就指着台子旁边一个人有些愤慨地道:“阿右郎你看,宫里唯一的男人。”
卫乙顺着她手指看过去,却见在众多女性当中,果然站着一个着男子打扮的。不过想来是常年在女人堆里厮混的缘故,其人举手投足都带着脂粉气,以致一开始卫乙完全没认出来。
卫乙大奇道:“皇宫里唯一的男人不是皇帝吗?”
婉婵笑道:“皇帝生了病,不能近女色,自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啦。不过,太医却没说他不能近男色啊。”
“这……”卫乙虽然早知汉朝皇帝都有养男宠的习惯,可真正碰到了,却还是不住地咂舌。
婉婵续道:“这个人叫金赏,是已经过世的托孤大臣金日磾的儿子,从小和皇帝在一张床上长大,皇帝一直都只要他一个人侍寝。不过听说最近有些冷落他了,要不怎么会跑来和这些学女们厮混。”
说话时,那边的金赏似也看到了婉婵,便主动迎上来和婉婵打招呼,“哎呦,这不是司马女公子吗?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可把人想死了。听说你被发配去了上郡,真是可怜呀。你可别怪我,这主意也不是我出的。”其人全身尽是娘气,手上比着兰花指,连打扮穿着也是以粉红为主,看得卫乙头皮一阵发麻。
婉婵只得冷哼一声,道:“如果真是你出的主意,那我倒要谢谢你呢,给我选了个那么好的地方,那个地方我很喜欢。”
金赏却娘声娘气地道:“哎呦呦,上郡那个地方风又大沙又多,人烟荒芜,怎么能和宫里比呀。地方不好就算了,身边还有那么多臭男人……”
这话一出,婉婵还没反应过来,拓拔鹤首先怒了,“你这阉货,说谁是臭男人啊?变女人变久了,不会说人话了么?”
拓拔鹤是练武人的脾性,听到金赏骂自己的公子,哪里忍得住。赵芜则连忙拉住她,小声埋怨道:“你就不能忍忍嘛,这里又不是上郡,一来就给卫小乙惹祸。”
那金赏不仅人长得娘,性子也是个娘,被拓拔鹤呛了一句,登时撅着嘴生起闷气来。他旁边一个女子见状,便跟着护起短,连声斥道:“这是哪个穷乡僻壤来的野女,你当这上林苑是市井买菜的地方吗?”另一个婢女也跟着白眼附和:“就是,说两句都不行了。”
“你……”拓拔鹤虽被赵芜拉着,可听到这样的嘲讽,还是忍不住,又要冲上前去理论。
这时,却从后面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阳大姑。
素光见是自己的主子,忙不迭跑过去,正要禀报当地的情况,周阳大姑一摆手,旋又对身边一个中年女人道:“淳于,你看这该怎么办?”
那个姓淳于的女人相貌很美,眉心一颗美人痣,甚是显眼。她和周阳大姑全然不同,周阳大姑平素颇是严峻,而她的面容却要平和许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