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来和凌菲儿顺着水流的方向,相互搀扶着一路向着雾锁山外走去,他们走得很急,越走越快,生怕蒙面黑袍人会反悔,又追杀过来。
尽管如此,在一场劫后余生之后,在两个年轻人的心中涌起了狂喜,压抑着不敢把笑声传得太远,仿佛飘荡的笑声会瞬间把他们得来不易的幸运撕得粉碎。
二人终于走出了雾锁山,放眼望去,芥川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缓缓流淌着……
此时,正是日头当空,明晃晃的阳光直晒得头顶发烫,但山间迎面而来的清风,让二人感到了自由的气息,他们并肩牵着手,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吸着来自山野的风,那风带着清爽的味道灌入心肺……
“啊——”川来实在忍不住大声地呼喊。
“啊——”凌菲儿也跟着喊了起来,宣泄着压抑已久的阴霾。
他们的喊声穿透了身后的雾锁山,接着层层的浓雾飘荡地很远很远,稍顷之后,又从雾锁山的腹地,接着层层的浓雾飘荡回来,在山谷间回荡着。
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小鸟一般在山林间、在山谷中自由的飞扬,二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真的、真切的还活着,还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菲儿——”
“嗯——”
“跟我走吧,你看,过了前面的山洼,就快到永安镇了。”川来指着前面说,“拐过去,就是我家了。”
“你家?”
“跟我回家吧。”川来发出了邀请,他在恳切地等着凌菲儿说“好——”见凌菲儿久久没有回答,他又说道:“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爹娘,但对我很好的,他们也会对你好的,跟我回家吧。”
凌菲儿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但还是不敢相信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让她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分开。”川来的话还回荡在耳畔。
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凌菲儿心绪杂乱,羞涩地说;“我,我,我。”
“到家以后,我就跟爹娘请命,我要娶你。”
“娶我?”
“到时候,早上我就和爹一起上山去砍柴,下午我和爹就把柴背到永安镇去卖,卖了钱,我们就回来。你和娘就在家里等我们回家。”
凌菲儿听到娘这个字,像是被刺了一下,多少年以来,在旋云堂小小的房间里,她终日抱着那个写着“柴姑之位”的灵位牌苦泪相思,以泪洗面,尽管她知道那个叫柴姑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亲娘,她是多么渴望能够有一个娘啊,能够照顾自己,关爱自己,让自己也能体味到在娘的怀中撒娇的甜蜜。
“菲儿,我们家房前屋后都有很多农田,每天你可以和娘一起去摘些菜回来,我娘还会教你怎么织布。”
“织布?”凌菲儿不明白。
“就是把一根一根的线编成布,然后就可以做成衣服,让我和爹,还有你们穿了。我们就这样天天守在一起过日子,好吗?”
“好——”凌菲儿按耐不住心中喜悦,拼命点头。
“走吧。”川来牵起凌菲儿的手。
尽管凌菲儿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种痛感却让她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幸福。
没走几步,凌菲儿却停住了脚步,面露难色地看着前面光滑的大斜坡,她想,这么急的斜坡,如何下得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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