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滑头儿的声音,秦战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看滑头儿的身形和姿态,秦战断定滑头儿是个风流倜傥的家伙。
然而,待他看清滑头儿的全貌后,不由得轻笑一声。
滑头儿脑袋如倭瓜,脸上遍布老人斑,一双狐狸眼滴流乱转,贪婪地瞅着秦战,尖利牙齿,嘴唇红得像刚喝过血。
而他手中那把青伞上有一张诡异可怖的脸,眼如铜铃,长着野猪般的獠牙,丈余长的舌头耷拉下来,缠在胳膊上。
秦战喉头滑动,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笑盈盈地迎过去,“想到的还没到手就斗个两败俱伤,划不来啊。”
“两败俱伤?哼,我俩打起来只会有一个结果,它会死,而我毫发无伤。”酒童露出轻蔑的神情。
滑头儿捂嘴笑。笑声中嘲讽的意味十足。
秦战暗忖:如果在这儿打起来,难免会伤及姬夜辉。况且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应该再用功法。可这两个家伙应该都很难对付,我出手阻止,很可能会受伤。还是把他俩骗到远处打吧。
轰轰轰……雄浑的号角声从远处来。
秦战定睛看去,只见到几十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它们扛旗打幡,如机械般几步一停。
“崇风那家伙就爱讲排场。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小喽啰。”滑头儿揶揄笑道。
酒童大笑,“号称统领魔怪一万,不够我一脚踩的。”
“无礼至极的家伙,竟敢在这儿狂言。”声音很尖,像鸟叫。
话音刚落,这支队伍骤然加速,瞬间便到酒童和滑头儿跟前。
这几十个魔怪全部相似,都跟绵羊大小,浑身发白,圆滚滚的,有张萌萌的脸,有手无脚,飘浮着,或扛旗打幡,或吹着号角,或抬着黑漆漆的轿子。
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有门窗的圆缸。那句斥骂正是从轿子里传出来的。
秦战被号角声震得脑袋嗡嗡响,伸手示意它们停下。
队伍止步,号角声戛然而止。金漆描边的小门刺啦一声从被打开,飘出一个似幻似真的影子。
它戴着半丈高的棕色帽子,脸上像是抹着厚厚的白石灰,五官被遮盖,只露出一双幽蓝双眼和鼻孔,穿着银丝和服,手持折扇,无脚,飘浮着。
它头微昂,鼻孔朝着秦战,声音冷冰冰的,“见了崇风上皇,还不跪下?你这傲慢的混蛋。”
“它对你无礼,理当失去得到发光女人的资格。”滑头儿嘻嘻笑,怂恿秦战。
崇风恍然大悟,忙朝秦战一躬,“为了表达朕的诚意,朕赐予你作朕的好朋友的机会。”
滑头儿和酒童狂笑不止。秦战则盘算着该怎么耍这个傲慢的家伙。
凄厉的惨叫声蓦地响起。秦战下意识地看去,见崇风的手下瞬间被一头酷似蜘蛛的魔怪斩杀。
说它是蜘蛛,不够准确。它足有两丈多高,上身如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干尸,下身则有几十条锋利如刀的蛛腿。此时,每条蛛腿上都插着崇风的手下。
崇风打开折扇,怒道:“虐戮,你未免太大胆了吧?”
虐戮对它视而不见,干枯的右手指着秦战,声音嘶哑如两块生锈的金属摩擦,“你们说的,我全听到了。快把会发光的女人交给我,不然我把你们全部杀光。”
“戾气太重,难有善终。”声音和雅清澈,响彻周围。
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穿着彩色僧衣的人手持金黄禅杖缓步而来。禅杖上铜环相击,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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