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水她好几次半夜醒来,冥夜都不在身边,前头亮着灯,只要她一有动静他就能立即进来,他都是半夜处理公务的么?
她病成那个样子,他们都没有分房睡,喜鹊说他对她真的是好,若是别的人家新娘刚过门就病倒的话就算不被移出主屋,也不会有丈夫如此不离不弃的照顾。
不离不弃,他曾经问过她想要什么?当时她没有想清楚,如今她想清楚了,她想要的就是有人对她不离不弃,真心待她,她想要有真正的家人。
只是太过美好的东西一般都是假的,谎言永远比真相美好,所以世人多数宁愿沉浸在谎言中不愿意醒来。
“在想什么么?想得那么入神?”冥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亦水的身后,拿过一件银红色金线绣牡丹的披风给她披上。
亦水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在云家她的衣橱里都是颜色艳丽的衣裙,原来是他喜欢这类颜色,真的很奇怪,喜欢这类颜色的人难道不应该喜欢那种国色天香长相艳丽的女子么?
“我只是觉得你穿这样的颜色显得精神,若是不喜欢我可以让人给你换一批。”冥夜声音低沉温柔。
啊!亦水这才觉得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幸好后半句没有说,便掩饰的笑了笑,“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挑剔的,有的穿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
冥夜微笑着道:“人生在世,就不该委屈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用勉强。”
亦水低头不语,他和她不同,他当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而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握不住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在几件衣服上纠结又有什么意义。
冥夜不知她心中所想,可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也能大概揣摩到了一点她喜乐,便转移话题道:“亦水,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最近一直憋在屋子里闷坏了吧?新来的知府今晚设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散散心?”
亦水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到镜中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庞,摇头,“你一个人去吧,玩的开心点,我有点累不想动,宴会设在晚上,我怕中途不舒服会失礼于人。 ”
冥夜想想也是,到时候人多口杂的不是他全部能控制的,要是碰到那个不长眼的对亦水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她不开心反倒不美了。
冥夜一夜未归,次日清晨亦水用过早饭在院中散步的时候,雪雁神秘兮兮的从外面回来,看着左右至只剩下喜鹊一个人伺候亦水这才凑过来小声说道:“夫人,不好了。”
亦水头也不抬,只管看旁边一株开得异常灿烂的牡丹花,雪雁这个丫头就喜欢一惊一乍的,丁点事就弄得好像天要塌来一样,不过这种人心里藏不住话,起不了什么歪心眼,因此亦水也就留她在身边。
雪雁见亦水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道:“夫人,昨夜国师带回七八个美人儿,说是城里的富商巨贾送的,奴婢今天早上去偷看了,一个个妖妖娆娆,全是狐媚子……。”
喜鹊见状忙轻咳一声,暗示雪雁不要说了,可雪雁平日就不服喜鹊,云夫人当初就交代过她,要想在国师府站稳脚跟就得站在小姐这边,她算是小姐的娘家人,她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个,若是三心两意到时候小姐失宠,她也绝对讨不到好。
雪雁谨记云夫人的教诲,一心想要在亦水面前讨个好,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小姐新婚第二天就病倒了,她也吓坏了,生怕小姐就此失宠甚至有个三长两短,连累她们这些下人也要受苦,云家那些失宠的姨娘都是什么下场,她可是知道的,那些伺候姨娘的丫鬟们更是比粗使丫鬟还不如。
幸好国师没有嫌弃小姐,只是小姐这个样子连自己都顾不上来,更别说伺候国师了……雪雁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云夫人其实也有跟她暗示过,她是云家长得最好的丫头,若是能够在小姐身体不便的时候替小姐……也比让别人占了便宜的好。
想到这里雪雁便不顾喜鹊的暗示,不平道:“夫人,您昨天真应该跟这国师去赴宴,要是您去了,那些人也许不至于敢那么明目张胆。”
亦水轻微一笑,她去了又能如何?只怕那些人看到她现在的容貌,更觉得有机可乘,一个人人想要抢的位置若是非常优秀之人坐上去,大家虽然还是羡慕嫉妒,可心里到底福气一点,若是一个平庸之人坐上去,只怕大家一门心思就只剩下把那家伙拉下来我坐上去的念头了。
喜鹊生怕亦水胡思乱想,赶忙安慰,“不过是几个歌女舞女之类的,以前夫人没有嫁过来的时候送的人更多,国师从来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过段时间就打发出去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雪雁还想要说什么,被喜鹊狠狠瞪了一眼,喜鹊是国师府的人,这个雪雁早知道了,她虽不复喜鹊,却不敢得罪她背后的国师,只得闷声作罢。
亦水在院中散了一会步,亲手给院中的一些花浇了水之后,就回房去了。
喜鹊一直偷偷打量她,却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在亦水睡午觉的时候,喜鹊便悄悄退到院外。
冥夜走到院边看到喜鹊的时候,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悦道:“你不在屋里伺候夫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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