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扫了一眼看守的太监,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长期在慈庆宫里服侍泰昌帝和李选侍的老人,其中以秉笔崔文昇为首,其余如李进忠、刘逊、刘尚礼等人皆是其名下。
李选侍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而已,对付她不能来硬的,而且自己也指挥不动这些太监,这些人都是李选侍的私人,私人都有个毛病,眼睛里都只有主人,其他人的命令都不管,对此朱由校深有感悟,记忆中有一件事令他印象深刻,有一次他随父亲朱常洛去看望祖母,结果守门的太监死活不开门,任朱常洛苦苦哀求都没用,这些太监都是郑贵妃的私人,即使朱常洛身为太子,也命令不动这些太监。
既然指挥不动那就威逼利诱,分而化之,朱由校打定主意,眼睛从众人身上扫了扫去,众太监见皇长子眼神不善的打量着他们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扫了一圈后,朱由校计上心头,这些人中崔文昇位高权重,而且有把柄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逼迫其服从。李进忠嘛,从后世来看,有能力,权势欲极强,唯有利诱了。
想到这里,朱由校身子晃了晃,假装头晕不舒服,一手抚着额头,一边朝崔文昇说道:“听说你精通医术,孤有些不舒服,你来帮孤把把脉。”
崔文昇愣了一下,虽说选侍命他们看着皇长子,但其实他们也不敢真拿皇长子怎么样,这位毕竟马上要登大宝了,为以后计还是不要过于得罪的好,如此想着便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来。
朱由校远远的坐在一边伸出一只手臂手搭在桌子上,崔文昇欠了欠身子,然后跪在案前伸出两指替他把脉,听了一会感觉脉象并无异常,便回道:“千岁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伤心过度,稍加调理便好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凝视着崔文昇说道:“都说你医术高明,经常出入于公卿豪族家问诊,U.knsh.c可是为何先帝服了你的药后,病情反而加重了呢,外间有人说你是郑贵妃的人,故意让先帝病情加重,现在又囚禁孤,是要谋求立三皇叔为帝吗?”
崔文昇乍听此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不停的叩头,嘴里叫着:“千岁爷,奴婢万万不敢谋害先帝啊,求千岁替奴婢伸冤啊。”
“孤觉得外间的人说的好像也没错,不然为何你要将吾囚禁于此呢?你可知谋害先帝,囚禁储君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朱由校故意将话说重。
崔文昇不住的磕头,一会额角上便鲜血直流,不停的喊冤,见时机差不多了,朱由校开口道:“但孤又想了想,觉得你没有必要谋害先帝。”
崔文昇马上连连点头,说道:“千岁说的没错,奴婢跟了先帝那么久,为何要谋害先帝?”
“可是,现在...”朱由校说着眼神朝身后一众太监瞥了瞥。
崔文昇嗫嚅回道:“李嬢嬢的吩咐,奴婢们也不敢不听。”
朱由校点了点头,沉声道:“孤也不用你多做什么,只需将外间文武百官的题本直接呈到孤这里即可。”
崔文昇左右为难,选侍的命令不敢不听,但皇长子说的也没错,生杀大权完全系于皇长子一念之间,咬了咬牙回道:“一切全凭千岁爷吩咐。”
“还有一件事,你替孤转告选侍,进封太后一事,绝无可能,让她早点死了这个心!但若她能尽早搬离乾清宫,今日之事孤登基之后可以不再计较,宫中例份一分不会少,倘若每拖延一日,例份便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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