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祥子,既不是骆驼,也不是拉车的。只是因为我姓吉,所以村长给我起名叫祥,从我的名字里,可以看出村长和吉家村的父老乡亲对我的殷切期望。
当然,我也本不姓吉,因为我的身世是吉家村十大未解之谜之首,至于另外九大未解之谜,乡亲们关注的热情更高,比如寡妇李大嫂突然怀孕之谜,村高官去县里开会后得了性病之谜以及村外玉米地里每晚传来“惨叫”声之谜等等。在我们这个民风淳朴的小山村,一直被这些未解之谜的阴影笼罩着。只是我那时还年幼,看着大人们流着哈喇子兴致勃勃的讨论这些事时,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村里没人知道我的真姓是什么,只是大家都说我是捡来的,我开始还不相信,我们这个偏僻的山村一年到头见不到生人,谁会翻山越岭,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丢我?带着我的怀疑,我又跑到村长那里,问他我是怎么来的。村长喷着酒气告诉我,那年村里来了一个醉醺醺的道士,嘴里唱着“狗狗狗,哦来哦来哦来……”随即一脚把一个东西踢到了村长的院子里,然后,抱着一个足球摇摇晃晃的走了。不用说,那个东西就是我喽。
这个不靠谱的解释,让我再也没有打听自己身世的欲望。
在吉家村,我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至少在七岁那年以前,也就是我被村长踢出村子的那年,我还是很快乐的。
对于村长把我踢出村子这件事,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当时村长老泪纵横的看着乡亲们人手一把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嚷嚷着“要是不把他赶走,我们就死给你看!”村长无奈,只好把我拎到村口,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孩子,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千万不要胡说八道了,啊!”
我说:“村长,能让我再说一句吗?”接着,一个大脚印留在了我的屁股上,我直接飞出了五米远。那一刻我明白了,村长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不答应!
之后,我离开了吉家村,开始了我的流浪生活。可是我并不恨他们,不只是因为他们把我养大,而是因为我确实对不起他们。因为从我会说话开始,他们就过起了胆战心惊的日子。因为,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个通灵之人,也就是能洞悉阴阳,看穿六界的人。可是小时侯我并不知道,当我看到一些陌生的人脚不沾地悬空漂浮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正常现象。偶尔的,我也会看到有人爬在某个村民的身上,或者抱在腿上,或者跟在身后。等我渐渐长大,好奇心越来越强的时候,我就会问村长:“为什么吉利大叔背上趴着一个小孩?”村长听了大惊,对我吼道:“小孩子瞎说什么!再说打烂你的嘴,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放了你的血!”
我很听村长的话,之后的一天,我再也没问过别人这些怪事。但是,第二天我就憋不住了,我开始问其他的人,或者直接告诉其他的人,“吉庆大爷,你家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谁?”“吉他大哥,你知道你为什么腿不好吗?因为有个人天天抱着你的腿啃。”“吉美姐姐,你的头发疼不疼,有个孩子天天拽着你的头发荡秋千。”
从那开始,村里人心惶惶,见到我就想见到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可是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我说话也越来越利索,大家就更害怕了。
没人理我,我只好自己研究这些奇怪的现象。天资聪颖的我,很快发现正常的人和那些陌生的家伙是不一样的,正常人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白光,有的强,有的弱,而那些家伙身体周围却有一层黑雾。而更为奇特的是,我可以控制我自己身上的白光,强盛时可以隐约发出肉眼可见的白色光芒,消弱时可以一点都没有,只是我无法让自己产出黑雾。
后来我读书识字,看了不少阴阳鬼神的书,我才知道,那些白光或黑雾,就是阴阳二气,而那些陌生的家伙,都是些孤魂野鬼。于是我庆幸,幸亏没有让自己产出黑雾,不然我就和阳间永远拜拜了。
六岁那年,我尝试和孤魂野鬼们交流。那天,我跟在吉利大叔的身后,跟那个小鬼头聊天:“喂,你干嘛趴在吉利大叔的背上?”
那个小鬼头显然吓了一跳,惊恐的问我:“你看得到我?”
我说:“我看了你好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长个头呢?还是那么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鬼头回答说:“我叫吉娃娃。”
我一听就乐了:“吉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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