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孝见他精神头很好,也吃了一惊,给他重新把了一回脉,只觉脉息已经趋于平稳,只是体征尚弱,还不宜上战场,因此力劝着他再将养几日,杨言心里一直惦记着公主,自然百般不愿意。二人正争执间,忽然外头有人匆忙跑进来道:“荟柠公主驾到。”
杨言一听既惊且喜,连忙对张德孝道:“你快去出去迎接,我这里等等就来。”
说着就要走,张德孝不解道:“你几时怕起她来了?一会她要过来见你,找不到人我可怎么交代?”
杨言笑道:“倒不是怕她,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去见人?快告诉我的衣服在哪里,我换身衣裳就来。”张德孝给他说了,他便匆忙走入偏间翻箱倒柜找起衣裳来。
这边杨言前脚刚走,荟柠已经进了房间,张德孝连忙行礼,被她一把拦住道:“免礼,这些日子他可好?我临走过来瞧瞧,马上就要走,你快带我见他。”
张德孝笑道:“杨公子已经大好,见公主来了,说要换身衣服见人呢。”
荟柠闻言大喜:“什么?他醒来了?是几时醒来的?你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他身上还疼不疼,都吃些什么药?晚上睡觉睡的可香?食欲如何?你过来快细细地告诉我。”
张德孝笑道:“是我老糊涂了,只想着研究如何治病,就忘了这茬了。”于是把杨言最近的情况都一一告诉了公主。
荟柠一边听一边点头道:“张大夫果然医术高明,让你呆在军中怕是委屈了你,不如改日向太医院举荐,不知张大夫意向如何?”
正说着,门外有个穿军服的人进来道:“殿下时辰已到,该上车了。”荟柠一听,就着急起来,拉着张德孝要去找杨言。
那穿军服的人却不理会,接连催促道:“请公主立刻上车。”
荟柠被催的不耐烦,正要发火,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于是抬头看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言,只见他已经换上一身帝国军服,上衣是大排扣子的黑色夏服,领口有闪闪放光的紫金草标记,头上戴着高顶黑檐帽,显得英气勃发,那里有伤病的样子,看见公主注意到了他,他挺胸行了个军礼道:“军士长杨言报道!请公主殿下允许我归队。”
荟柠又惊又喜,满腔话儿竟无处可说,看见张德孝在旁边,只得含笑道:“看样子你伤已经好了,很好,今天本公主正好有事,你跟我来吧。”说完就匆匆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道:“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符茵现在情况怎么样?别让她给跑了。”
张德孝微笑道:“请公主放心,我给她喂了软骨散,吃饭睡觉都必须有人服侍,所以肯定跑不了。”
杨言听了心想原来如此,难怪昨天晚上符茵被他非礼却毫无反抗的动作。一时联想到她滑腻的肌肤和令人心神荡漾的触感,不由得愣了神。
“还不快跟上来,干什么发愣?”公主的娇嗔打断了他的幻想。他暗骂一声该死,赶紧跟了上去,只见荟柠一袭金丝长裙裹身,头上戴着绚丽夺目的钻石王冠,显得十分隆重,更有一种不敢令人轻易靠近亵渎的高贵气质。
当两个人并排出现在大家面前,一个雄姿英发,一个高贵典雅,那些侍女和卫兵们都不由得暗暗赞叹好一对璧人。
公主仍旧上了一架厢车,杨言骑马跟随在车旁。彼时怀燕、怀瑾、未未、帘珠和茹萌几个侍女也跟了过来,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杨言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反不如在逃难之时潇洒自在,当着许多人反有了许多隔阂,因此在车窗旁和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竟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魔教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杨言感叹道。
“今天本公主就是要去准备和他们和谈,只是以后你能不能别那么莽撞,上次真的好险。”荟柠想起上次的遇险,不由得心有余悸。
“就算公主是平常女子,我也会竭尽全力护的你周全,这点小伤算什么?”杨言笑嘻嘻地对她道。
公主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转喜为忧道:“你是处处相当大英雄,可是武艺又差劲,人品也差劲,上次是你侥幸过关,难道你见到每个姑娘都这么拼命?我看你有几条命能活?”
杨言不满道:“瞧你说的,我又不是活菩萨,也不想当什么大英雄。凭什么人人都要我去救?”
公主道:“那好啊,以后我就算遇到危险,你也别来救我,权当我已经死了。”说完眼圈已经红了起来。
杨言一听此话甚是无理,也不知她是何意,尤其听到“权当我已经死了”这句,十分刺心,因此赌气道:“你死了我也去死,大家都死了也就干净了。”
“我只说我要去死,与你何干?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我死了又管你什么事?”荟柠一边擦泪一边道。杨言竟一时答不出话,满腔无名火乱烧。
二人争执起来,一个在车内哭,一个在马上叹息。众人越劝越闹得厉害了。
“我知道你是公主,咱平民百姓一个,你厌烦我在你身边,所以故意说起这些话来气我是不是?”杨言铁青着脸道。“从今以后我躲你远远的可好?”
荟柠一听此话,气的干噎道:“我什么时候说这话!我要有这心的话,你让雷公老爷劈了我罢,分明是你觉得我闹情绪,故意拿话堵我。”
正说着,杨言突然挥鞭纵马疾跑到公主车驾前面,然后横马拦在路中央,他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急的车夫拼着全力才勒停正在奔跑中的骏马。
车厢中众人也跟着吓了一跳,杨言不理会众人的抱怨,大声道:“你们都滚开,我有话跟公主说。”
众人都骂他道:“你疯了吧,敢对公主如此无礼!”
荟柠拦着众人道:“你们走开,我倒要看看他敢对本公主怎么样?!”
众人争执了几回,见公主执意如此,也知杨言和她关系非同一般,只得一个个摇头吐舌地离开。
杨言见众人走远了,这才下马走到车前将车门打开。
“你给我下车来。”杨言沉声道。
符茵自小被万人捧着,自然骄傲万般,闻言不由得赌气道:“好大胆,你敢对当朝公主这样说话!”
“这就算大胆了?比这更大胆的你还没见识过呢!”杨言铁青着脸道。说完突然一双手伸出,将荟柠一扯,立刻将她扯出车厢外,然后拦腰横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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