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掩护,欧阳威一路直往密林深处奔去,只盼离开兄弟们越远越好。他一边飞奔,一边想着心事,萧伟出言悬赏的话语便没听进去。只是跑着跑着,背后原本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忽然又跟了上来。欧阳威听音辨人,心想:“这两人是谁?好俊的轻功啊……”知道不是自家兄弟,他也没心情停下来一探究竟,当下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脚下使劲,身子往前急窜而出,将身后两人远远甩开。
欧阳威便这么放开脚步,狂奔一阵,但见四周景物不住往后退去,夜风拂面,消解不少烦忧。更因觉自己的轻功彷佛更有进步,也让他忘却一些不愉快,他心情放松,脚步略缓,才一会儿,先前那两人的脚步声,竟又自身后响起。欧阳威颇感吃惊,再次仔细倾听这两人脚步身法,确定绝对不是自己的两个师兄。
心道:“这两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拼命?”要换作平时,他早就忽然来个回马枪,拦住两人,好好质问一番。可是此刻他实在不愿意再多生事端,只是却也忍不住好胜,暗道:“好,我就看看你们两个能够追到什么时候。”
他故意清啸一声,提醒这两人,自己可不是怕了他们。接着提气而行,跨大步伐,再度向前急奔。这次他专心致志,再不稍停,一来他也正好想趁机试试自己的耐力,于是这一奔去,直出了树林也毫不停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从背后亮起,将他的影子长长地向前拉出。欧阳威忽然哑然失笑,原来地上就他自己一道影子,看样子那两个追兵,是追不上自己了。不过他尚不愿停步,仍是不断向前奔去,速度亦不稍缓。不久之后,但听得隐隐有河水声隆隆作响,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河边上了。
欧阳威信步走到河边,但见河水滚滚,岸边几个渔家一大清早整理渔具渔网,正要出航,他心中忽然浮现“顺其自然”四字,于是上前与渔家商量,给了几个钱,请人帮忙载他过江。正当时,忽然欧阳威彷佛听着有人喊道:“船家,劳驾,劳驾,载我过河。”
听到这声音时,老艄公狐疑地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青衣书生,左手腋下挟了把油纸雨伞,背上背了一个长身宝剑,就站在自己跟前不到一步之远处,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老艄公脚下突然一滑,身子便往后仰,那个青衣书生看似文弱,手脚却是非常俐落,踏上一步,立刻就搀住了他。
青衣书生道:“梢公,你小心。”
那老梢公一下子惊魂未定,颤声道:“干嘛靠得那么近?吓人啊?”心道:“刚刚听那声音,好象还很远,怎么人一下子就到跟前了?难道见鬼了?”细看那青衣书生年约二十二三岁,身材甚高,腰悬长剑,风姿飒爽,英气勃勃,飘逸绝伦怎么看也像是一个人。不禁自忖道:“难道我年纪大了,开始耳背了?”
那青衣书生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吓着你了,真是抱歉,还请原谅。”说着深深一揖,续道:“我要过河去,劳驾载我一程。”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锭碎银。
那老梢公摇手道:“不载,不载!”
青衣书生道:“为什么?在下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老梢公道:“你看,天就快下雨了,而且看这样子,雨势绝对小不了。我的船小,船上还有一人,你还是找别人吧!”
青衣书生道:“我不在乎船小,我多加银子。”
老梢公颇为不悦,说道:“你当我趁火打劫,就地起价吗?”又道:“我是年纪大了,老了。你的银子我不赚了。”
青衣书生颇为失望,自言自语道:“难得招兵,明天去恐怕就晚了“
老艄公又续道:”这位相公,这样好了,你要是不怕死非要过江,就跟我走好了”
青衣书生转忧为喜,道:”那真是在好不过了“
老稍公察言观色,明白了他的心意,直道:“你尽管放心吧,我的技术可好得很,方圆百里以内,只怕找不到对手。”
青衣书生忙道:“我没别的意思。”
老梢公笑道:“年轻人要豪爽一点,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
那青衣书生讪讪一笑,不再搭腔。
不久船舱里,欧阳威探头出来,青衣书生原以为是个跟老梢公一样老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会儿瞧见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此时欧阳威睡眼惺忪,快速地打量了那青衣书生一眼,说道:“兄台,要过河去啊?”
青衣书生道:“我急着过河,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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