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或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最少公孙止一直这样认为,自小父亲就教育公孙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自小公孙止无数次在南湖嬉戏游玩并没有习得一点水性。
如今枢密左相相位空悬,枢密右相公孙或就当之无愧的被称为圣天子之下第一人,而公孙止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周不是太子的太子党。
可现在这位太子党中的太子却生死未卜,满屋子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这溺水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说不准的,救得活与救不活全看老天爷想不想让你继续吃人间的这碗饭。
一起和公孙止落水的士子也被直挺挺的铺在客厅的地板上,在下人眼里这些可都是代替他们承受老爷怒火的替罪羊,要是少爷救不过来了一定要让这些士子多醒几个,要不然仨瓜俩枣可受不住老爷的怒火。
客厅聚集了全皇都最有名的大夫,甚至有些是刚从独孤将军府回到家就稀里糊涂的被绑到公孙相公府上,那位年轻的妇科圣手就赫然在列。
任是大夫们施展出浑身解数公孙止就是丝毫不见转醒,突然一个少年的手指勾动一下,大夫们一看垂头丧气,这个少年不是正主。可下人们却像打了鸡血,替罪羊+1。
甚至有的下人已经不禁鼓起掌喊叫起来“醒啦,醒啦。”
这个幸运儿正是沈运,沈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自睁开眼睛就一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叫人听了不禁打几个冷颤。他虽是贫寒出身可也要对比着来看,在这个穷人果腹尚且艰难的世道能读得起书的人家哪能算是真正的贫寒,不过是比较之下罢了。
可就是如此沈运自记事起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自上了私塾拜了先生他便一直是街坊四邻夸耀的对象,甚至每到年结连地方学政也会嘘寒问暖,眼下落差如此之大,让小半辈子顺风顺水的沈运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不过咽不下也得咽,孙叔齐的大名沈运自然是听过的。在西京城时孙叔齐不过是个七品不入流的五官,尚且能教西京城太子党第一人莫德昭吃瘪,如今就算身在皇都,可孙叔齐也摇身一变成了大周最年轻的侯爷。本以为上天一直只会眷顾自己的沈运竟生出一股要吐学的郁闷,要是他在西京城城南茶馆听过说书先生说的三国列传,恐怕此刻还真会道上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沈运自清醒过来就一直发呆,下人们自是没有好脸色。
“哼,如此也配成为少爷的臂助?才受了这点惊吓就像丢了魂儿一样,丢人现眼。”
也有人说“你怕是不知晓,南湖死过多少人?水里能没几个冤死的鬼魂?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如此反应也不过分。”
“你还别说,你这么一解释还真说得通,你别看这小白脸像个落汤鸡一样,兴许是吓尿了,哈哈。”
“胡说,人哪能尿那么大一滩,这小白脸可是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说话这人虽然嗤之以鼻,可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却也不像是在为沈运辩解。
之前说话那人轻笑一声反驳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兴许就出了几个人才。也许这小白脸酒量好。”
“胡诌,酒量好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噢——”这人故意拉了个长音儿,嘲讽道“我还真是笨,怪不得没你得喜欢,酒量好自然就尿的多。”
沈运双眼通红,双拳缩到衣袖里撕扯着贴身的衣襟,一股黄汤自衣袖上滴滴答答掉到地上,此处是枢密右相府邸,他告诉自己如何也不能将自己的恨意表现出来,在南湖那么多的水都灌到肚子里,如今这一点苦水如何都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不管怎么说沈运也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郎,他面对的是一帮心思通透的老油条。能进得了公孙相公府的哪一个不是顶尖的人物,就算是公孙府的下人那也是万里挑一的人精。沈运这点小心思哪个看不透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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