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凡诺房间里的闹铃“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昨晚的雨伴着初秋的雾在空中游荡。
凡诺打着哈欠披上一件外套,在外面井水旁洗漱。母亲却已经在厨房忙碌。凡诺洗漱完并没有到厨房,径直出了门,向着村下面自家的牛栏走去。
凡诺在经过村口的小河时遇见了林志峰的爷爷林春生。
林春生拖着一双比脚略大的黑色拖鞋,拖鞋后跟中间被脚后跟踩得瘪下去,鞋跟周围破碎地向四面张开,像是脚跟踏在花芯上。脚后跟的老皮像是枯死的树皮,粗糙不堪,灰黑的污渍在皮纹沟壑里若隐若现。小腿上略带青色的曲张的静脉,在皮下弯弯曲曲得挤在一起突的老高。像是血管里填进了一条条青色的大蚯蚓,看上去甚是渗人。一件他每天都穿的黑色五分裤,上面灰色的油光东一处西一块。初秋的早上虽然在清凉中带些冷意,但老爷子还是身穿深蓝的薄短袖。正在小河岸边的石阶上用竹篮清洗猪草。
凡诺经过石桥,想要到对面不远的牛栏去牵出水牛。
“小凡,这么早就去放牛啊!”林春生有些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的。”凡诺回答。
“真乖真勤快,不像我们家志峰,不到太阳老高不起。”
“我都十二岁了(虚岁),不小了。志峰他还小,才六岁吧,喜欢睡很正常呢,我妹妹也是起的晚啊。”凡诺说。
“六岁,已经不小了,在以前,我们到了七岁都要生火烧饭、放牛咯!”林春生有些回忆道。
东边的云彩染上初升的日光,挂在晨昏的天空,云层渐渐的由红转白。阳光慢慢挤走暗色,占据整个天空。
凡诺耐心地牵引着黑色的水牛走过长有水草的马路边、田埂上、水渠旁。牛大嘴扫过的地方,嫩草已经进入肠胃。水牛的尾巴不停地一摇一摆赶着苍蝇。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凡诺看着变得鼓鼓的牛肚子,便赶着牛往回走。
凡诺一回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熟悉的、令人更加饥肠辘辘的香味。馒头的清香味让凡诺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凡诺冲入厨房,看见母亲正从蒸盘里取出一个个带着白雾蒸腾的白胖馒头。
这些馒头比上次在街上看到的卖相更好,香味更浓。也更真实,因为它是自家的不用母亲花钱买。恨不得立马伸手过去,抓起一个,好好品味,好吃个饱。
母亲见状,制止了迫不及待伸手去拿馒头的凡诺,要他先去把手和脸洗干净。凡诺只得乖乖收回手,走出厨房,到外面压水井旁打水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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