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初夏。
天上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幕压在头顶,有时融成一团,有时又分高低好几层。低矮的的云层低得像是站在不远矮山顶就可以触摸的到。云层随风翻滚,涌现各种图案。有时像侧着的人脸,头发、眼、鼻轮廓入眼可辨。有时像飞马昂首,前肢凌空而起,像要奔出天际。还有的云朵翻滚并进,躲入一块低云里面去了,又从其他云层上方出现。奔腾的乌云里不时闪烁出刺眼的白光,传出骇人的声响。
虽是白天,天却显得昏暗,像是不见月亮,星光隐没的夜。不久后,豆大的雨珠,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从层层叠叠的乌云里,伴着雷声,随风而下。循着轰鸣的雷声,抬头望着上空。灰蒙蒙一片,晶莹剔透的雨滴在半空突现,并急速下坠,在瞳孔注视下忽的由小变大。有的拍打着脸庞,有的覆满双眼。
村外的竹林里叽叽喳喳的鸟雀声已消失,唯有竹叶随风的摩挲低语。村头的鸭群,抖掉着背上的水滴,在放鸭子人手上的长杆指挥下,左摇右晃地越过村口的树丛,走向鸭圈。旁边绑在树根上的水牛,收起前肢静静地卧着,口里不停咀嚼,等待着主家的到来。路上的村民手扶着戴着草帽,提着裤脚,向家跑着。村里不时传出担忧急切的呼唤声,有呼唤小狗的,有唤鸡群的,也有呼唤小孩的。
夏天的雷阵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大约一个小时过后,天空上的乌云不再倾吐雨滴,在风的带动下,慵懒地飘向未知远方。乌云裂开几个口子,几束阳光穿缝而过,照向山川大地。一柱一柱的光束不曾散开,像是城里的聚光灯照向漆黑的夜空。
晚上洗漱过后,漆黑的天空传来隐隐的雷声。随后,房顶的瓦片上想起雨滴击打的声音。开始是断断续续,滴滴的声音清晰可辨,几秒钟过后就是哗啦啦一片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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