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几近被人遗忘的村子,共计不过八十户人家,能喘气的都算上也不外乎几百张嘴。
有点头脑,身子骨还算硬朗的大多宁愿埋骨他乡,世界那么大,好歹也要出去看看。
留下的一两百人要么年岁小,要么体格耐不住折腾。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觉得不够纯粹,远远不如有人的地方就得吃饭拉屎来的贴切。
赡养老人,娶妻生子,哪里不花钱。虽说巴掌点的村落赶不上城里的花销,但是仅靠着几亩田地图个温饱还算凑合,动辄拿出几万块钱干一件算不得大小却也能轰动整个村庄的事情,八成是要伤筋动骨,绞尽脑汁了。
“啥?你要我把这个给老实诚送去!娘,咱家一共才四只母鸡,都是留着下蛋给您补养身子的,您这一挥手就给弄死了一半。再说,平啥给一个糟老头子,我不去。”
顺子把头一扭,有意不去看后者的脸色。
刘兰英拿着鸡毛掸子,看着眼前这个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亲生骨肉,气的身体发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不准你叫他老实诚,叫老于叔。”
“村里的人都这么叫,凭啥我不能,今日叫了一声叔,明天碰见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弟兄我岂不是弱了一辈。”
顺子毕竟从小没了爹,单亲家庭长大,脾气倔得很,任凭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落在身上,硬是咬着牙,就是不低头,不躲也不喊疼。
刘兰英平时别说打儿子一下,就是一根手指头也不曾碰过,她知道这孩子被她惯坏了。不知何时鸡毛掸子扔在了一边,似是想到伤心处,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顺子要说叛逆是有那么一点,但是孝敬母亲那是没得说,不然何至于四只母鸡杀了两只闹如此情绪。十里八村十五六岁在一起长大的混小子,平时嘴里都带着刺,唯独没人敢问侯顺子母亲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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