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小子还真打呀？”
尽管贾志刚本能地一歪头，但拳头还是蹭到了他的脸上。
他感觉到鼻孔里面流血了，不光火辣辣的痛，还像是有一条热虫子从里往外爬。
抬手抹一把，果然是满手的鲜红。
“陈作文，妈逼滴，你竟然敢打老子！”贾志刚噌一下蹿了上去，狼崽子一般凶猛。
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合二为一，你上我下，拳脚相加，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鸡。
……
“别打了……别打了……”郑秀兰远远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喊着。
到了跟前，俩小子还在厮打，郑秀兰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吆喝起来：“校长来了……校长来了……”
这一招果然好使，已经占住了上风的贾志刚先停了下来，贼溜溜逃走了。
陈作文躺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郑秀兰走过去，一脸鄙视地瞅着陈作文，说：“你咋变成这样了？就跟个疯狗差不多。”
陈作文睁开眼睛，直啦啦望着天空，说：“让他当小人了，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行。”
“你还没弄清明白是咋回事，就胡乱抡拳头，我看你不但是个小人，还是个土匪！再说了，就算他是个小人，你也跟着当小人啊？”
“他告我的黑状，我为什么就不能揍他？”
“陈作文，你给我听好了，你跟他不一样，不一样！你知道吗？”
“咋就不一样了？”
“天生就不是一样的人！”
这话听上去有点意思，可陈作文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再说话，吃力地爬起来，灰塌塌地朝着村子走去。
郑秀兰跟上来，说：“以后不能再胡来了，把心思全都用在学习上吧，天天闹老闹去的，都快成小混混了。”
“都是他们给逼的！”
“人家怎么就逼你了？”
“你妈、校长，还有贾志刚这个狗杂种，他们都在找我的茬，我哪还有心思学习啊？”
“人家又没蒙住你的眼睛，咋就没法子学习了？”郑秀兰加快脚步，跟陈作文肩并肩走在了一起，说，“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啥事？”
“下课后我在妈妈办公室里写作业，听到了一个秘密。”
“快说，啥秘密？”
“于校长在窗子外面跟另外几个老师说，镇上要办初中的尖子班了，马上就要考试招生。”
陈作文心里灵动了一下，还真是被那个好心的李校长说中了，他眼前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郑秀兰说：“这段时间别看课外书了，好好准备一下，兴许就考上。”
“考个屁！”陈作文骂了一句，说，“一准又得看表现，靠推荐，连校长都把我当成坏分子，还指望个屁！”
“错了，校长说了，这一回完全是看分数。”
“真的？”
“当然了，所以说你要抓住这次机会，上了尖子班，那就等于把一只脚迈入了大学门槛。”
陈作文侧过脸问郑秀兰：“那你呢？”
“我当然也得努力了。”
“好，咱们争取都考上。”陈作文往村口望了望，说，“你先走吧，我跟在后头。”
“干嘛？”
“让别人看见，又该嚼舌头了。”
“我看你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心里面不但脏，还很臭，臭不可闻！”郑秀兰说着，加快了步伐。
陈作文望着郑秀兰的背影，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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