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站定了，嘿嘿笑着，说：“我跟姑娘闹着玩呢，她是我妹妹，我想带着她回家。”
“回你妈个逼！死一边去！”见疯子仍站在那儿没动，陈作文高高扬起了石头，吓唬道，“你滚不滚？不滚我就拸死你！”
疯子看了看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调头就走，边走边说：“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瘸子的份上，我跟你拼了。”
直到疯子走远了，郑秀兰才捂嘴笑了起来。
陈作文问她：“你还顾得上笑？”
郑秀兰说：“他看你走路一跛一跛的，把你当成瘸子了。”
“多亏着这条腿没完全好，疯子真要是跟我打起来，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呢。”
“不是还有我嘛。”
“就你？”陈作文轻蔑一笑，说，“用不着出手，人早就吓瘫了，还有他身上那股臭味儿，能把人熏背过气去。”
“有那么严重吗？我没闻到。”
“没闻到是你鼻子出问题了。”陈作文盯着郑秀兰看了一会儿，问，“疯子没吓着你吧？”
“没有。”郑秀兰抬脚往前走，看上去很平静。
陈作文紧随在后头，问她：“郑秀兰，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
“没有啊。”
“那你咋对我不理不睬的呢？”
“胡说八道，我啥时候对你不理不睬？”
“好……好，没有就好。”陈作文敞开书包，拿出了《中国少年报》，说，“你拿回家看吧。”
郑秀兰回头望着他，问：“我妈要是问我报纸是从哪儿拿来的，我该怎么跟她说？”
“你就说是从学校里拿的。”
“学校里的东西能私自带回家吗？”
“就说老师让带的呗。”
“还是你心眼多，就跟个贼似的。”郑秀兰伸手把报纸接了过去。
陈作文虎起脸，说：“你也觉得我像个贼？”
“像，像极了！”郑秀兰抿嘴一笑。
陈作文叹息一声，说：“这两天，我实在是被丁兆全那个王八蛋给毁了，弄得浑身臭烘烘，洗都洗不净。”
“活该！”
“我怎么就活该了？”
“谁让自己没数的，本来你就不该住到他家去，拦都拦不住你。”郑秀兰白了他一眼。
陈作文哼一声，说：“爱咋着咋着，反正我啥也没干。”
“没干警察找你干嘛？”
陈作文就把警察问话的过程说了一遍，还说其实丁兆全也很可怜，他那样，完事是因为缺乏家庭温暖。
“得了吧，你就别再为他找借口了，坏人就是坏人，他脸上写得清清楚楚，就你一个糊涂虫看不懂。”
郑秀兰接着又聊到了陈作文住的那间鬼屋，说你用不着嘴硬，我知道你怕得要命。
陈作文说：“怕倒是不怕，就是老做恶梦。”
“那不就是害怕嘛，你就别硬撑着了，赶紧找个人跟你一起住吧。”
陈作文厚着脸皮说：“那你跟我一起住吧。”
“滚一边去，跟猪住也不跟你住！”郑秀兰脸红了起来，加快脚步走进了村子。
到家之后，见妈妈在坐在门槛上发呆，陈作文走过去一声：“妈，你这是咋了？”
妈叹口气，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出啥事了？怎么了就没法过了？”
妈抬头看了儿子一眼，说：“儿子你瘦了，是不是在学校吃不好喝不好？要么就是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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