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秋没再说话,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他看了看陈作文,把铁锨插入了粪坑。
插满了一桶,陈作文提出去倒掉,看上去倒也默契。
打扫完后,两个人去了校园外面的小河边,稀里哗啦洗了痛快。
正洗着,预备铃声响了。
陈作文站起来,说:“你还逞强,我要是不帮你,你能干完?”
“谁敢指望你呀!”王立秋说完,朝着校园走去。
第二节是课间操,做完往回走的时候,郑秀兰悄悄靠近了陈作文,问他:“谁让你帮着王立秋打扫厕所的?”
“没人让我帮,自愿的。”
“为什么?”
“他一个人干不完。”
“不对吧,是不是王立秋又威胁你了?”
“开啥玩笑呀?他能威胁我?”
“他那种人,不值得可怜!”
“闲着也是闲着,过去搭把手,有人会耽误他上课的,也会影响同学们用厕所。”
“我看你就是贱!”郑秀兰白了他一眼,转身跑到了女生那边。
陈作文想了想,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贱,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悠悠走回了教室。
中午放学后,他带着干粮去了宿舍,正一边吃饭,一边看那本《高山下的花环》,突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喊:“陈作文,你在吗?在屋里吗?”
“谁呀?”
“是我,范高峰。”
陈作文走出来,问他:“范高峰你有事吗?”
范高峰说:“我想了想,决定陪你一块住。”
“谁让你过来的?”
“我自己呀。”
“为什么?”
“你一个人住害怕,两个人作伴就没事了。”
陈作文盯着范高峰看了一会儿,说:“算了,我都已经习惯了,还是一个人住吧。”
“那可不行,我已经跟徐老师说过了,他同意我过来陪你,说下午就打发人抬一张床过来。”
既然是经过徐老师同意的,那就不好再拒绝了,何况他也是一番好意,怎么能让人家的热脸蛋儿蹭自己的冷屁股呢?
果然,下午放学后,徐老师带着几个男生把床送了过来,对着陈作文说:“范高峰是个热心人,能够主动过来陪你,勇气可嘉。”
陈作文虽然对他印象平平,感觉他整天阴着个脸,满腹算计,但出于礼貌,还是对着范高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他的突然“闯入”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里面或许另有隐情。
可会是什么呢?
他琢磨了好大一阵子,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下了晚自习后,两个人一起回了宿舍,也没有太多的话说,各自去外面的水龙头洗了洗脚,就回屋上床躺下了。
陈作文拿起书看了起来,正看着,突然听到范高峰问他:“陈作文,描写女人漂亮的句子有哪些?”
“哦,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沉鱼落雁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长得太美,连鱼看了都会沉到水底下,连大雁见了都会落到地上。”陈作文转过身来,问他,“你问这个干啥?”
“哦,没事,我在练习写作文呢。”
“你写什么内容?怎么会用到这样的词句?来,拿来我看看。”陈作文坐了起来。
范高峰忙把作文本掖在了枕头底下,慌乱中,手中的钢笔滑落在了地上,吧嗒一声,断为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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