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雾,笼罩着初醒的城。冷冽的风,挥舞着隆冬的刀。
守城的人裹着暗哑的冬衣,呵着霜降般的寒气去开了城门。城外的人鱼贯而入。
连天的长街屋宇,铺着明黄的琉璃瓦,朱红的楼栏,雕凿着井藻的纹饰。街上的人穿着深色系的宽袖长袍,外罩铜铁短甲,护住前心后背。不论男女,发髻都盘结在头顶或者耳边。
白马行进在极为宽阔的正街。不时有紫呢马车从白马近旁驰过,陆续跟上的是数十位黑马执事,紫呢披风上绣着大幅的金色樱花,她们的紫金铠甲缀满了银色的樱花绣钉,看上去华丽炫目。
“我的剑?”最后的一位执事突然停住战马,惊讶地转头寻找。
深紫色的眼睛,明亮,清澈。她的美,惊艳了随后的白马上的夏芝士。
“千棠殿下。”夏芝士脱口而出。
记忆力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千棠愣了片刻,“你是那个小孩儿。”
夏芝士将她的佩剑奉还,“是我。”
千棠警惕地审视着夏芝士,收回被他盗去的佩剑,“找我有什么事。”
“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你的哥哥,还有我的朋友。”夏芝士很严肃。
“过了今天吧。”千棠皱了一下眉。
“我必须在本道大祭开始之前,见到浮生樱主。务必。”夏芝士言简意赅。
千棠盯住夏芝士的眼睛,无疑,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年知道的不算少。甚至可以说有点太多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拜托了。”夏芝士向她行了一个碰帽礼。
追随紫呢马车的队列,穿过正街,里坊,绕过几段城垣。千棠单人独骑,带着夏芝士拐进一条冷僻的街巷。
“如果你想要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千棠劝告他。
夏芝士毫无表情。
“下马吧。”千棠的动作干净利落。
街巷中,有一处大门紧闭的庄园。紫砖金泥,金钉银饰,全都是早樱的图案。夏芝士想起那辆带走李维斯的高大马车。
“听说,你要见我。”一位雍荣的女子迎候在客厅的门前,金发碧眼,紫裙金绶,举手投足,仪态万方。
“我要见卡洛儿。”夏芝士并不向她行礼。
紫裙女子与千棠交换一下眼神,“浮生本道,没有卡洛儿。”
“我是卡洛儿的朋友。我需要她,而且她也需要我。”夏芝士并不让步。
紫裙女子微笑着退到一侧,摇响一枚金色的铃铛。客厅的金色大门,缓缓打开。
一如既往的薰衣草色纱质长裙,清新朴素。樱花珍珠耳环,与她雾湿的唇色嫣然相映。无瑕的肌肤,衬出她浅紫色的眼睛,纯净透明。
“夏。”她看着夏芝士,浅浅的笑,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还可以称呼你卡洛儿吗?”夏芝士向她行了吻手礼。
“我会记得贝蒂为我取的这个可爱的名字。”卡洛儿微笑着看他,“贝蒂还好吗?”
“我送她去了远谷,一个小小的村庄。”夏芝士并不隐瞒。
卡洛儿点了点头,“我可以请你坐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夏芝士礼貌地接受了卡洛儿的邀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人是我的?”卡洛儿有些好奇。
“你走了以后。贝蒂去找你,她担心你被吓坏了。”夏芝士微笑着,“她珍藏着你落下的画册。虽然你带走了你所有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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