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将住,风未停!
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沉重,让人连呼吸都倍感困难。
往来的行人察觉到平静中涌动的不祥与杀气,全都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致,远远避开。这不是泼妇疯婆骂街、地痞无赖干架,也不是遛鸟斗鸡耍猴、卖唱说书练刀,没有人傻到去做提着脑袋凑热闹这种事。
两个干瘦老人一左一右随意而立,宽逾丈五的路却仿似被一道无形的气墙封堵,马匹在距离他们五丈之外躁动不安的扬蹄嘶鸣,不肯再前行半步。
小马的目光在那两件形状怪异的兵器上停留了片刻,望向屠断,问道:“这两位老者在你们血魑堂是什么身份?”
屠断摇头道:“他们并非血魑堂的人。”
小马眉头一蹙,言道:“莫非是从别处请来的帮手?”
屠断再次摇头道:“血魑堂一向行事隐秘,堂主以下,高手如云,执行任务鲜有假手于外人的。”
“如此说来,他们要等的人也许并不是我们。”小马轻舒一口气,朝两个老人抱拳施礼,言道:“两位前辈,晚辈四人急着赶路,烦请前辈行个方便借过一下。”
左边的老人抬了抬眼皮,声如破锣的言道:“你要赶路便赶路,与老朽有何相关?只需把慕容家的娃娃留下来便可。”老人说完便又静默不语,始终没有看小马他们一眼。
话说到这个份上,是否血魑堂的人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是冲着慕容姑娘而来,一场恶战便在所难免。
小马眉头紧锁,阴影在心底蔓延,远逾十丈的凌厉杀气,还有那两件奇怪的兵器,让他想到了两个人——两个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可怕之人。
侧目看了看善缘与慕容姑娘,小马低声言道:“和尚,等下我一旦与他们动起手来,你就带慕容姑娘先走。”
善缘大大咧咧说道:“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何须怕他什么?若不是和尚我不愿妄造杀孽,早让他们躺下了。”
小马摇摇头,说道:“和尚你也许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自幼了解武林历史,对江湖典故、奇兵怪器了如指掌,因而两位前辈的来历倒是颇为清楚。你可曾留意到他们手中的兵器呢?”
善缘闻言,举目打量,但见左边的老人右手所持兵器长三尺有余,通体锋锐,前端弯曲,似剑非剑、似钩非钩,就像是铸剑师失手铸造的一件失败作品;右边那位左手拿的却是一个刻满猛鬼恶煞纹饰的圆环,大不过一尺二,截面扁平,环厚二寸,侧壁利刃锋芒毕露。
善缘看来看去,除了觉得样式怪异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摸着脑袋说道:“这两个老人实在是奇怪得很,用件兵器都像是捡来的破铜烂铁。”
小马面色凝重,言道:“那似剑似钩的,是离魂钩,据说只要是它钩住的东西,从没有能逃脱的,钩锋所及定让你筋断骨折,魂离魄散;那圆环名叫聚鬼环,环上暗藏机关,锋刃可伸可缩,凡被击中或套住,黄泉路上顷刻又添新鬼。死伤在这两件兵器上的名家高手绝不少于三百人。”
善缘咂舌道:“想不到这两件兵器如此厉害。”
小马看向五丈外那两个干瘦苍桑的老人,言道:“兵器固然厉害,更可怕的却是用兵器的人。”
“这两个老人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声震寰宇。他们兄弟二人,幼时不过是无依无靠,吃百家饭过活的孩子,处处遭人白眼、受人欺凌,以至于性情偏激、行事极端。”
“后来机缘巧合,二人偶得前辈高人遗留的武功残谱和奇异兵器,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流了多少血汗,硬是练成了一身怪异的武功,成为屈指可数的一流高手,但同时也成了武林一大祸害。”
“幼时经历造成的极端、偏激使得他们在江湖中挑起了许多杀戮。不管名门正派还是旁门左道,他们二人都不惧去挑衅,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
“他们无名无姓,因时常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似孤魂野鬼般四处游荡,便以孤魂、野鬼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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