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时节九月中,重阳刚过。待至归期却是已经临近年关。
那满池开不败的莲花应该还在盛放吧!
正是腊月二十四,透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连带着烛火也急促地跳动着,处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百越终年不见雪,只有朱红的灯笼对子,外加几串鞭炮才能凑出几分年味。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打人了!”
一个年轻人,看打扮似乎是个家丁。此时他正捂着左眼连滚带爬地从门口逃了进来,兴许是因为一只眼睛看不见了一路连带着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跤嘴里还依旧喊的震天响。
“打人了!打人了!”
突然,一个听声音就十足泼辣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艰难地扭动着腰肢,挺着一身赘肉还偏要学足大家闺秀的姿态,偏偏一只手还拿着一只鸡腿,边走边往那张血盆大口里里塞。
“好你个死鬼,舅老爷肯让咱寄留这,你不寻思好生报答平日尽是偷懒,今天这大好的日子瞎叫唤做什!”
一张嘴便是一串连珠炮,将年轻人骂的抬不起头来,伸手还要揪起他的耳朵。
年轻人顿时急了,连忙眼睛一闭头一缩,眼睛也不捂了。
可他那躲得过这多年如一日练就的绝活,一下便让逮个正着。
“诶,疼~疼~疼!娘子,娘子饶命……”
说着便垫着脚顺着胖姑娘的手往上抬脖子。
江流儿进门就看到这滑稽的一幕,那胖姑娘五大三粗,身高八尺有余,膀子比年轻人的大腿还粗。而正相反年轻人细胳膊细腿畏畏缩缩。
可想而知,怕是平日里见到都是躲着走,碰到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年轻人这一松手,眼睛旁一圈青紫色黑眼圈便露了出来。
那胖姑娘一看便心软了,眼中闪过一丝疼惜,赶紧松了手。
哪知年轻人根本没得提防,一下子又跌在地上。这让胖姑娘直接慌了神,另一只手上的鸡腿赶紧塞入嘴中一口吃完,紧接着便艰难的蹲下身子凑到年轻人眼前查看起来。
“相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还疼不疼。”
年轻人却是不搭话,这话他听过无数遍了。可就像胖姑娘自己说过的,脾气一上来哪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
没得到回应,胖姑娘也自知理屈,以极不符合身手的速度腾地站了起来。
“哪个混蛋欺负我相公!”
说罢双手叉腰,泼妇气质初显。
环顾四周,只看到门口石屏之内站着一个不过总角之年的孩子。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身边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老公。
“张亮,你这可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孩子都能欺负到你头上。”
说着就要越过他向门口走去。
“别!”
那叫张亮的年轻人赶紧伸手拿住胖姑娘的裙角,却是被拖着走了老远。
江流儿一脸怪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的怒火不知怎么就消散了。
他此时也是后悔了,不分青红皂白地便把人给打了,这有理也变没理了。
正在他想着如何应付这气势汹汹的胖姑娘之时,府内传来一个声音。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若是惊扰了灶王爷,少不你们一顿责罚。”
那人兴许是早已习惯了这对冤家,人还没出来话已经顺口说了出来。
很快从偏堂走出一个拿着纸笔的青衣中年人。这人带着一身书卷气息,美髯修眉板着一张脸。
看着在场大眼瞪小眼的三人,他不由得微怔。
“刘管事……”
两人哭着扑向了中年人。
“站好!”
一言既出,两人噤若寒蝉乖乖站好。
胖姑娘绞着白萝卜一般的玉指忍不住开了口。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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