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路,郑焕学和他家的老管家两人都是没有在耽搁,只是闷头赶路。就连沿途那一个一个的悲惨景象也没有在刻意观察,不知是害怕的不敢在看,还是看着这些场面已经免疫!
经过几天的连续赶路后,两人终于是回到了宁海县。此时宁海县的情景与他们沿途所看到的情景没什么两样,对此早已习惯的两人除了表示一种不忍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表露出来。
走在通往家的路上,郑焕学不自觉的有点紧张与担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想不通的他,最后就只能是将其视作这些天赶路的劳累以及恐怖见闻上。
推开门走进屋内,郑焕学高兴的大声喊着,“爹娘,我回来了!”
叫喊声在屋中回荡,可郑焕学的心却是逐渐沉了下去,因为屋内没有人回应他的叫喊声。他了解他的爹娘,他们知道自己就这几天回来,就绝对会在家里等他回来。而且就算是他们要出门,屋里可是有几个下人的,不可能下人也全部不见人影啊!除非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郑焕学心里不自觉的浮起了这几天沿途的恐怖景象。但很快他就使劲摇了摇头想将这些念头消灭掉,可是越是不让自己去想,他就越是往那方面想,最后他怀着焦虑与不安快速的冲了出去。他要去找郑家族长,他相信族长绝对知道他的父母去了哪里!
族长家中,郑焕学正谦恭有礼的请教族长,虽然他内心里无比担忧家人的下落,但也没有毛毛躁躁的在族长面前无礼。没办法这时候的家族在中国基层中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而一族之长更是掌管整个家族的事务,拥有比较大的权威,郑焕学必须在族长面前表现的谦恭有礼,否则被族长一怒赶出去了他也就只能徒呼奈何了!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看着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郑焕学,族长有点苦涩和不忍,他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后,才继续幽幽说道:“你父母都已经驾鹤西去了!”
“轰”这句话好像惊雷一样在郑焕学的脑海中炸响,使他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时之间也是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过了好一会后,他才红着眼睛好像一头马上就要暴走的雄狮一样,看着族长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现在他们的尸身在哪?”
看着郑焕学那暴怒的神色,族长有点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说给郑焕学听,因为看郑焕学的神色,他怕郑焕学会去干什么傻事,毕竟都是一个家族的,他希望郑焕学能好好活下去。
可又一看郑焕学那眼睛通红,族长又有点不忍隐瞒,而且就算自己不说相信要不了久郑焕学自己也能打探出来。于是他有点愤怒加苦涩的说道:“这一切都是邓家贼子干的,那个邓喜年与你爹之间四年前不是因为一块地闹出纠纷吗……………”
听着族长的讲述,郑焕学终于是弄清楚了:原来,四年前,他们这里因为深受风灾的影响,农田全部被水淹没。水淹过之后的农田全部成了一块,没有了以前的划分标志,所以之后的人都是想尽办法的想多划分一点地给自己,为此甚至还发生过械斗。而他家与城东的邓家就是因为一块地的划分而结下了仇怨,所以这次清党工作一展开,那个一直怀恨在心的邓喜年就跳了出来举报他父亲包庇乱党,可事实上那有什么乱党,而是这个邓喜年与那个民团的长官有旧,又私下给了一笔钱收买。于是民团的人直接就将郑焕学家的一个下人抓了过去,屈打成招的承认自己为乱党,之后为了做到死无对证又是直接将那个下人以乱党之名砍了头。这下郑焕学的父亲就是裤裆里装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百口莫辩的郑焕学家人就这么被全部以藏匿乱党为名,全部枪毙!而且就是连郑焕学他自己要不是不在家,只怕现在也是成为了一座墓碑。
讲完后,族长规劝道:“焕学,你最近最好留在我这里,尽量少外出,等风头过去了,我再送你回上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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