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潇潇竹上泪,
小楼初识又何年?
清茶一盏聆君去,
庭院无声风动弦。
侯若方看着窗外翠绿欲滴的方竹丛,随口轻吟着一首七绝,幽然叹息着说道:“倒是让二位贤弟见笑了,这就是我的志向,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呵呵……”
李牧和萧碧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原来刚才萧碧玉过来打招呼之后,李牧和侯若方自然不会失礼,于是便一起坐下来聊了起来。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三人居然都有种一见如故、臭味相投……哦,错了,应该是三人都有种性情相投、惺惺相惜的感觉,因此很快便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这倒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古人说的‘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大约就是李牧三人这种情况。
三人说的越来越是兴高采烈,最后不知为何,就说起了少年人都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也就是彼此有什么样的志向,将来到底想要去做些什么,或者,想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侠当妻子……
侯若方在三人中岁数最大,因此成了大哥,自然要为二位贤弟做出表率才行。
只是侯若方说完之后,话中那种淡泊名利的气息,却是让李牧和萧碧玉二人,感到大惑不解。要知道侯若方见识不凡,风姿绝世,从谈吐中便可以轻易看出,家世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年纪也和萧碧玉相仿,仅仅差了几天而已,怎么就会有这种消极避世想法呢?
“侯大哥,你不会是喜欢上了哪位姑娘,然后那位姑娘拒绝了你,你灰心丧气之下,就想着要躲起来吧?”李牧为了缓和一下略显落寞和伤感的氛围,便努力开动脑筋,回想着自己以往看过的书籍,好不容易才找出了一条自认为比较合理,也比较有趣的理由,立即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哈哈哈,牛贤弟说的不错,我估摸着也是这个道理。”萧碧玉嘴角颤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不顾侯若方凶狠的眼神,嬉笑着加入了李牧的八卦行列。
李牧得到了盟友的支持与鼓励,气焰更是嚣张,奸笑着继续说道:“萧大哥,你且看侯大哥诗中的第一句——小楼初识又何年?岂不正是说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风li多情的侯大哥,就曾站在一座小楼之下,仰望着小楼上的一位美丽姑娘,从此情根深种,多年来念念不忘,饱受相思之苦?”
“正是,正是,牛贤弟说的极是。”
萧碧玉大声赞同着李牧的言辞,不等侯若方发作,又接着说道:“而且你看最后一句——庭院无声风动弦,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定然是侯大哥当年学习古人的做派,想要以琴声来打动那位姑娘的芳心,结果没有成功,从此以后便心灰意冷,弃瑶琴于庭院深深之处,从此再不相顾啊!”
说到这里,李牧和萧碧玉居然极有默契,一起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虽佳人芳踪,而今已渺。然瑶琴何辜,遭人遗弃?叹弃琴之人,心何安之?”
二人这么斜插打诨了一番,原本略显惆怅的氛围,瞬间便支离破碎,消散无踪。侯若方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无奈地用手敲了敲脑门,有些怀疑自己交了这么两个朋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就在李牧和萧碧玉二人,都面露奸计得逞的微笑时,侯若方突然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面带狡黠地微笑道:“二位贤弟,你们真的认为愚兄这一首七绝,写的是思念昔日佳人之意?”
“这个定然如此,要不然以侯大哥的情怀,又岂会作此包含落寞之意的诗句?”萧碧玉接触侯若方时间稍短,还不是很了解侯若方的性情,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习惯性地用力点着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错。
侯若方脸上的笑意更浓,笑得萧碧玉心中颇有些忐忑不安时,又转头问李牧道:“想必牛贤弟想法,定然是和萧贤弟一样,也是如此认为才是了?”
李牧认真地看了一眼侯若方,又在心中念叨了一遍那首七绝,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侯大哥说笑了,小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和萧大哥的想法完全相反,我认为诗中的‘小楼初识又何年’这一句,说的就是我们今日在茶楼相识时,那种恬静、欢乐以及默契的感受。只不过侯大哥明显希望过一种平淡的生活,所以才会有‘庭院无声风动弦’的末句,正是为了说明归隐之后,那种门可罗雀的凄凉情景……哦,不对不对,是那种闲云野鹤般的悠闲和开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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