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总管听了，忽然就打了个寒颤，忐忑的看着苏林，等待他的下文。
苏林却不急了，喝一口阿福送上的茶，过了会，才道：“嗯……当年买奴才，多少钱一个？”
“糟糕……居然是算这个帐？”苟总管看了看苏子榛，见其没有表示，忽然就心中一颤，说话都结巴了：“二……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苏林沉吟一瞬，心中比较着他所知道的正常价位。
片刻后，说道：“寻常人家，二两银子就肯卖？怕是不止吧？”
苏子榛立刻瞪了苟总管一眼，冷声道：“说真话！”
苟总管闻言一个哆嗦，再看苏子榛眼神中，居然有了一丝冷意，顿时他腿就软了。
他连忙说道：“公子英明，公子英明！其实那年黑市市价，是五两银子一人！”
苟总管说着，又顿了顿，不见两人表示，这才咬牙道：“那年小人被家主派出，采购家生子，恰好赶上了一伙乞丐流窜过境，其中一些小乞丐长大，许多乞讨手段不好施展，变成了累赘，本来是要抛弃，后来不知怎的，却又变成了卖身为奴……”
“结果小人一时昏了头，将小乞丐一股脑打了包，其实是二两银子一个收的……”苟总管说着，忽然扑到地板上，口中告罪连连起来：“族里给我算了五两银子一个，我有罪啊！”
而苏林这时，却已然沉默了。
“乞丐？”苏林喃喃自语。
他内心深处，莫名就生出一股欢欣。
无论如何，总算不是被亲生父母所卖……或许是走失了呢？或许是……
苏林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此刻竟是微微有些颤动，看着房间内摇曳的灯火，苏林的儿时记忆，开始一点点回忆出来……
一张女人的脸孔，渐渐清晰，自己与一伙乞丐随她一路奔波，来到了杰明县……
再早一些，是在郡城……更早是在州城……国都……从另外一个从未有印象的国家……记不得了……
但是，苏林已经回忆起来，在途经杰明县时，那张脸孔的主人，确实卖掉了不少六七岁的小乞丐！
“原来如此，进入苏府之前的自己……是个小乞丐么？”苏林脸色一沉，微微冷笑：“逃难？不像，那就是拐卖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这家伙买了我？”苏林沉吟良久之后，再看苟总管时，面色倒是略微缓和了些。
“哼哼……”苏林轻哼一声，问苟总管道：“当年那个卖我的乞丐，现在在哪？”
“啊？乞丐流窜，我不知道啊！”苟总管闻言一愣，确实隐隐了一种不好预感。
“可别说不给你活命的机会……快说！当年那个乞丐，现在在哪？”苏林冷然道。
“活……活命？”苟总管一下还没转过弯来。
但是下一刻，他心突地一寒，似乎眼前这少年，是今年中的童生，也就是说……十六岁？
哎呀老天爷……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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